上官小腰发过来图片后,坐在对面用嘲讽的语气说道:“照片上是当年小日本从锁龙井里拉出来的铁链子,堆积了有十几米高,仍未将其拉尽,后来古井里不断传出一阵阵海啸的声音,十分恐怖,小日本全都害怕了,只好又把铁链子放回井里。这张照片是当时北平一家日伪报社的记者拍的,证明锁龙井并不是无稽之谈。八臂哪吒城,北新桥,妖龙,这三点与打油诗完全符合。怎么样?知道业余和专业的差别了吧,跟本仵作一比你就是一废柴!识趣的话,赶紧到宠物店找份剪狗毛一类的适合自己身份的工作去干干,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侦探发烧友。”
我心说,亏着哥们刚才还对你心存感激呢,闹了半天,你丫这是用事实来打击嘲讽我呀。看来不和你这个丫头片子理论理论,你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
我大度的一笑后说道:“仵作同志,你的分析果然依据充分、逻辑合理、茅厕顿开,佩服,佩服!”
“那叫茅塞顿开,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就你这幼儿园的水平还……,你骂谁呢?我的推论怎么就臭不可闻了,有本事你倒是说说看呀?”
嗯,孺子可教,起码好赖话还听得懂。我一看这丫头的反应还可以,就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既然仵作同志肯不耻下问,兽医我就班门前弄一下斧。八臂哪吒城由来的典故,想必你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咱们就单说一下这八臂哪吒的八臂:按照八臂哪吒城的规划,崇文门、东便门、朝阳门、东直门,是哪吒右半边身子的四臂;宣武门、西便门、阜成门、西直门,是哪吒左半边身子的四臂。要是八臂断指的是八臂哪吒城的八臂,那么这八臂早就断了,拆的拆,改的改,八臂哪吒早就变成残疾儿童了,也没见大水围城吧。”
上官小腰所说的锁龙井的神话传说并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它是古代人民在数千年的治水过程中的一个理想化的实物。由于条件的限制,古人在治水的时候有很多理想都无法实现,于是就借助神话故事来满足自己的心理。当然,这不是阿q精神,而是我们的祖先为了战胜自然灾害的一种美好愿望。
最早的锁龙井神话传说是源自上古大禹治水时期。史载,在尧舜时期,大地上洪水横流,水族妖兽四处作乱,天下一片泽国,万民苦不堪言。大禹挺身而出为民解困,率领众人治水除害。他一改父亲鲧所使用的围堵之法,而是采取疏导的方法,把四处的洪水引入大河中,然后百川归海,最终消除了水患。
相传在大禹治水的过程中,淮河里有一头无角母龙,名唤百子蛟母,生性残暴,兴风作浪,吞食百姓,为祸一方。百子蛟母见大禹前来治水,便带着自己的一百个儿子和众多的鱼虾蟹龟一类的水族精怪,掀起滔天恶浪来阻止大禹治水。大禹见百子蛟母来犯,便带着众人来到高高的山峰之上,趁着百子蛟母带着水族引水上涌的机会,命令众人用滚木擂石进行攻击,把一干水族打的落花流水。经过数次恶战之后,大禹带人把百子蛟母围困在颍河。大禹命人将颍河的海眼堵住,使百子蛟母无法逃回汪洋大海。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水族被打的一败涂地,百子蛟母的众多儿子四散奔逃,躲到了各处的深渊大泽中,百子蛟母也被大禹用困龙索锁住。大禹命人挖了一口深井把百子蛟母锁入井中将其永世镇压。百姓将这口井称为禹王锁蛟井。
据禹州县志记载,明朝时,有一个新上任的县太爷听说著名的禹王琐蛟井就在自己的管辖之地,激动的穿着新官服就跑去看稀奇。县太爷到了禹王锁蛟井,趴在井口就要往下看,站一旁的师爷担心他把官帽掉进井里,就好心提醒了一下,县太爷便顺手就把自己的新官帽放在井口,伸头朝井里看去,只见井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可就在这时,众人听见从井下传来了阵阵龙啸和海浪之声,而且从深深的井底开始往上喷涌腥臭难闻的井水。师爷马上想起了禹王锁蛟井“石头开花,蛟母出牢”的典故。传说当年百子蛟母被大禹锁进井里时曾问大禹,自己何时才能被释放?大禹告诉它井口上的石头开花之时便是它脱身之日。师爷一瞅那顶颜色鲜艳的新官帽放在井口的石台上就象是石头上开出了了一朵鲜花。于是赶紧取下官帽拉起县太爷就往外跑,过了一会儿,井里的声音才逐渐消失,井水也慢慢平静下来。后来,县太爷就把这口井给封了起来。真正的禹王锁蛟井从此以后就消失了。
如今,所谓的禹王锁蛟井就在禹州市的古钧台街,是当地的知名旅游景点。禹王锁蛟井上建有一座仿古殿阁,殿内正中塑有禹王立像一尊,在禹王像前有一口深井,以巨石掩盖。石上穿有铁锁链一条,以示井内缚有蛟龙。移开井盖,则见井内有水,水中有一石雕蛟龙,仰面朝天,似欲出之状。这口井实际上是后人为了纪念大禹治水的功绩,依照神话传说而造的,并不是真正的禹王锁蛟井。
除了禹州的禹王锁蛟井外,还有济南市的舜井、淮阴的龟山支祁井、吉林的黑龙井等等都是所谓的锁龙井。各地的锁龙井故事虽然各有不同,但也有一些共性:只要把井里的铁链拉出来很长后,发散着腥味的井水就会翻滚上涌,同时会出现海浪和龙啸之声。
我把锁龙井的传说给上官小腰讲了一下后反问道:“仵作,咱们先不管锁龙井里是否真的有妖龙。就按你对北新桥锁龙井的推断来说,那么这些锁龙井里都有妖龙,难道它们就不可能是打油诗中提到的妖龙吗?”
上官小腰听后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我接着又说道:“古人装神弄鬼的把隐藏的秘密写成藏头诗,隐物词的毛病固然十分缺德,令人膈应,但好歹也算是留下了一点线索。而且,古人写这类东西时都会遵循一个雷打不动的顺序原则:不管是藏东西也好,还是隐秘密也罢,都会按着因果循环,先后始末的顺序来交代真相。从鹿仁秉的打油诗来看,九泉干涸才是所有事件发生的源头,只有破解了这个玄机我们才能一步一步地往下进行追查。打油诗中说到的内容和你所说的,八臂哪吒城、北新桥锁龙井、妖龙是很吻合,不过这也许只是巧合而已。当然,巧合也有符合的时候,瞎猫撞上死耗子也是常有的事。”
上官小腰一脸不服的说道:“我管他什么九泉八臂呢,爱谁谁,我们直接去北新桥把里头的妖龙毙了不就完了吗,争论这些有个屁用。”
我无奈的笑笑说道:“仵作同志,我们追查的是黎妃索命的拔舌秋千案,不是妖龙作乱案!打油诗不过是我们调查拔舌秋千案的一条线索而已,能从中查到什么发现最好,不能也无所谓,我们总不能把精力放在给一个木匠翻案上吧。”
“有道是,男子无才便是猪。瞧你丫那点出息吧,自己分析不出来结果,就打击别人的积极性,你真让我失望透顶。“倒字藏真匾”里的东西一定和打油诗有关,如果我们搞清楚这里面的玄机,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倚着门框对我唾弃道。
这时边宕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对我说道:“小侃,我觉得她俩说的都有可取之处。”
嚯,我一瞧这架势,看来哥们要舌战群儒了。我首先拿小夏开火道:“巫婆同志,不是我小瞧你,你充其量也就有点灰原哀的小机智罢了。打油诗与凶手的关联不过是一个推测而已,破案可不是靠投机取巧就能完成的。”
我说完小夏后,又冲边宕说道:“老兵同志,要说你比圆谷光彦那是强多了,一手百步穿杨,指哪打哪的枪法,兄弟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你盲从无主见更甚于斯,不要认为某些同志的头发短一些就能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议,这种想法是要不得滴。多条腿走路并一定走的快,迈错了一条腿说不定就拖住了整个前进的步伐,我们人员有限应当集中优势兵力专攻一点,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上官小腰斜楞着我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就是吉田步美喽?”
我冲她点头赞许道:“仵作同志,能正确的认识自我也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上官小腰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柯南啊!我看你也就是个小岛元太。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咋不提出点合理化建议来,除了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
边宕这人执行命令,完成任务,那是没说的,可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他还是欠缺一点领导力。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六科没人的原因,安胖子对边宕的性格也是了若指掌,所以边宕一直干的都是些苦力活,很少独立负责一个案子。小夏是很聪明,可这丫头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让我很不放心,她对追求案件内容的好奇心远胜于对破案重要性的关心。至于上官小腰同志,我只能说她很勇敢,而且还是那种不用谋略的勇敢,别的方面我真不敢妄下结论。
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谈一谈,毕竟自己现在不像以前那样是个可有可无的临时工,干不干都可以。如今,我已经是个名正言顺的办事员,虽然位卑但未敢忘责,先不说干一行爱一行,但起码要对得起警服上的警徽和兜里纳税人给的工资。
我听上官小腰这么一问,就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要破此案也不是多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