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密斯,你聪明的叫我惊讶。”沈逸星精神一震,放眼看向对面。
斯密斯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道“看来我还是没有学到你们中国文化的精髓。我的导师曾经告诉我,如果想和一个中国人讨论医学的话,你先得从他早上吃的什么开始谈起。我到了中国之后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你得从你三岁那一次意外尿床经历开始才行。”
“哈哈哈,有点意思。”沈逸星昂头朗笑一声,凑过身换了副脸色道“那么咱们就说正事吧。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发现没说出来?”
“平心而论,我知道的都已经写在我的报告里了。”斯密斯摊手道“而且据你们赵局长说,还被他提交到了省府,省里的长官对我十分赞赏,让我继续努力。你明白他的意思吗?‘你这个又臭又硬的西洋鬼子,快点弄点新鲜玩意出来,好让我升棺发材。’”
“哈哈哈,你很了解他们的心思嘛。”沈逸星摇头冷笑道“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些文件还不如厕纸好用。”
“是的,太硬了。”斯密斯努嘴道“得先搓软点才行,太太和小姐的屁股娇嫩得很呢!”
“斯密斯!”小雨点忍不住打住他的话道“你才说你是清教徒来着!”
“好吧好吧,十分抱歉,漂亮的女士。”斯密斯摆摆手,一副委屈的模样。
“斯密斯,我是一个探员,我和你一样痛恨这帮尸位素餐的官僚。”沈逸星郑重道“所以请你务必帮帮我,帮我破了此案,给那些死者一个交代。”
斯密斯避开他的目光抿了口茶,平静的问道“那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了解多少。”
“所有的一切。”沈逸星盯着他的脸道“包括你的判断。”
斯密斯沉默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对你的调查造成了误导,那可不能怪我。”
“当然。”
斯密斯略一犹豫道“好,第一个问题,我猜你已经想到了,发现尸体的水井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是的。”沈逸星点头道“虽然在水井周围没有其他线索,但水井里面也没有搅动的痕迹,水质和平时一样清澈,这说明死者弥留之前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不符合常理。”
“没错,但从我法医的角度出发,死者虽然被绳索捆绑住了,可是手腕和脚踝没有明显的擦伤,这也很不正常。”斯密斯补充道“除非死者在案发前已经深度昏迷了,并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般人不会这么干。”
沈逸星重重点头,陷入一阵沉默中。
他感觉今天这顿饭请的实在是太值了,就是有点晚。如果早一点和他坦诚沟通,说不定会对案情的侦破有更多的帮助。
“第二个问题,死者的死亡原因不是因为溺水,而是因为全身血液被抽空,导致内脏器官衰竭而亡。”斯密斯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不停画着小圆圈道“这是最根本的致死原因。”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血液原来可以被完全抽干。”沈逸星脸色凝重道“并且连伤口都没有。”
“bingo,我也无法解释。”斯密斯摇头道“即便是我的导师,利用全世界最先进的手术器材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有其他可能吗?”沈逸星追问道“我说的是理论上,利用你们西方的医学技术。”
斯密斯昂着脑袋想了想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全身毛细血管爆裂,血液从表皮的毛孔蒸发出去,不过要实现这种效果非常困难。首先毛细血管怎样才会全部爆裂呢?其次借助怎样的外部工具才能将全部血液析出或蒸发呢?第三,如何处理死者的尸体,让我们找不到一丝线索呢?”
“沈,你听得懂我的话吗?我的意思是……holy shit !”
沈逸星闻言默默点头,他知道不用追问,斯密斯肯定已经亲自验证过了。
“东方秘术呢?”斯密斯抓起一块点心狠狠咬了一口道“神秘的,恐怖的,无所不能的东方秘术。”
“你不是不信吗?”沈逸星觉得有点好笑,问道“为什么要说这个。”
“沈,你不明白我上次为什么会那样说。”斯密斯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道“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所以才忍不住发火。我对于东方秘术一直都很敬畏,只是它和我所学的知识相悖,无法用医学的理论去解释它。而且更无奈的是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你明白吗?”
“原来如此。”沈逸星轻笑一声,不过转眼又苦恼起来。
“实不相瞒,在下才疏学浅,也不知道凶手用的是哪种秘术。”他无奈道“如果我能亲手抓住他,肯定要好好问问。”
“好的,记得叫上我。”
“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沈逸星直起身追问道“关于这几起案子。”
“还有个小细节。”斯密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他道“从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臂静脉血管里发现的。”
“什么东西?”沈逸星闻言一怔。
小布包被打开,里面躺着一根细长透明的丝线,大约半尺长。
沈逸星拈起丝线两端用力一扯,果不其然,丝线竟然没有断裂。
“得用剪刀才能剪开。”斯密斯面色不惊道“很神奇的小玩意。”
“知道这是什么吗?”沈逸星沉沉道。
“我称他为东方秘术的法器。”斯密斯回道“我更想问问你们。”
沈逸星气馁的将丝线放下,自顾拾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我倒想让你帮我去向你们上帝问问,看看是不是他弄丢的。”
“等我死了以后吧。”
房间里陷入沉闷的氛围中,连小雨点都有若有所思。
“沈,我听说你们现在又查到了红莲教?”斯密斯突兀的问。
沈逸星一愣,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好奇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