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璧微笑摆手,说道:“现在本官先卖个关子,后天才能讲出口,现在天色已晚,公子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十五告退了。”
牧仲玉紧皱剑眉,与武阳离开海边,返回东海镇,他们刚走进镇口,远远的便看到四方客栈的店家正在门前眺望。
当店家发现他们二人后,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马上迎了上来,开口问道:“二位公子事情办的可否顺利?”
牧仲玉一笑,回答道:“顺利,那只水怪已被我斩杀了,以后你们不用害怕了。”
闻言,店家马上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他们二人,“这是真的吗?”
武阳马上面带得意之色,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只要我家兄弟出手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哎呀,我竟有些不敢相信了,这孽畜终于被铲除了,这真是太好了!以后老百姓又可以下海捕鱼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答谢一下公子的大恩,现在我就吩咐厨房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宴!”
店家高兴的手舞足蹈,他刚想进去吩咐却被武阳叫住了。
武阳对店家说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家兄弟也乏累了,所以有话明天再说,有事明天再办,不是我威吓你,这件事如果被你吵嚷出去,令我家兄弟不得安枕,你便是那千古罪人!现在你只需准备几样简单的饭菜,悄悄的送到我们的房间,我们用完也就安歇了。”
“哦,那好吧。”
店家闻听此言,顿时吓得一吐舌头,他可不愿意承担千古罪人这个罪名,于是他悄悄来到厨房,亲手准备了几样饭菜,端至二人的客房。
武阳一挥手将店家打发走,而后与牧仲玉对桌而坐用饭。
牧仲玉边吃边笑着对武阳说道:“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武兄也是爱说大话之人,刚才武兄可是把那店家吓得够呛。”
武阳一笑,回答道:“贤弟岂不闻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句话吗?这五个行当最不招人待见,这开客栈的店家最惯见风使舵,所以吓一吓他也不算过分。”
二人用饭罢,牧仲玉简单洗漱后便躺到了床上,这时武阳走了过来,问道:“贤弟,那条龙筋你放在哪里了?”
牧仲玉闭着双眸,懒懒的回答道:“就在旁边那桌上,武兄问它作什么?”
武阳一笑,回答道:“愚兄想用这条龙筋给贤弟做一条鞭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作青玉神鞭,贤弟以为如何?”
“武兄要用这条龙筋给我做一条神鞭?这是真的吗?”牧仲玉一下子没有了困意,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武阳。
“当然是真的!”
武阳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头。
“多谢武兄!”
牧仲玉马上翻身下床,给武阳深深的施了一礼。
武阳看到牧仲玉赤脚站在地上,急忙笑着催促道:“好了,好了,地上很凉的,赶紧上床睡了!”
牧仲玉对他顽皮的一笑,之后便钻进了被窝,武阳刚要转身离开,牧仲玉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微皱眉头,问道:“武兄,你说郡守大人还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讲?”
武阳沉吟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快睡吧!”
“哦。”
牧仲玉只得再次躺好,沉沉睡去。
次日,武阳起床的声音惊醒了牧仲玉,他伸了个懒腰,趴在被窝里对武阳说道:“时辰还早,武兄为何不再多睡一会儿?”
武阳笑答道:“我要出去找几样东西,不然只有一条龙筋如何做得成青玉神鞭。”
“那我和武兄一起去!”
牧仲玉一听武阳要去找东西做青玉神鞭顿时来了兴趣,他翻身下床,抓过那件暗红色锦衣,急急忙忙的就往身上套。
武阳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他穿的衣服,最终无奈的摇摇头。
他来到牧仲玉身前,亲手把他系错的衣带调整好,而后说道:“不就是做条鞭子嘛,至于兴奋成这副模样吗?现在只是把衣带系错了,那以后贤弟入仕为官了,岂不是要兴奋的上天!”
“那倒不见得了,我才不要当官呢!”牧仲玉把嘴一撇,不屑的说道。
“贤弟何出此言啊?”武阳有些吃惊的问道。
“难道武兄就想弄套官服把自己套住?前天我在瓦肆看了一出戏文,名字是五鼠斗御猫,我最佩服那里面的锦鼠,他不仅英俊潇洒,而且还爱憎分明,扶危济困,我这一生就想像他一般恣意江湖,作个行侠仗义的游侠。”
“原来贤弟的这种想法是受他的影响,但是贤弟只看了上半折,你可知这出戏文还有下半折?这下半折的名字是锦鼠三探冲霄楼,如果今天贤弟实在无聊,可以去看看。”
闻言,牧仲玉不由得一愣,他微皱双眉,问道:“武兄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独自一人上街?”
武阳点头说道:“对,愚兄本来就没打算和贤弟一同上街,现在贤弟是妇孺皆知的人物,如果贤弟和我一同上街,料想这青玉神鞭是做不成了,另外贤弟如果要上街的话,恐怕还要改头换面才行。”
“我不信,我不就是杀了一只水怪嘛,这等微末小事还不至于造成万人空巷的地步,今天我非要和你一同上街不可!”
言罢,牧仲玉一把拽住了武阳的胳膊再也不撒手了。
见状,武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还真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不要再拖着我的胳膊了,既然要和我一同上街,那就赶紧洗漱!”
“是!”
牧仲玉马上应了一声,他急急忙忙的洗漱完毕,然后就拉着武阳来到前面饭堂。
等他们进入饭堂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看到整座饭堂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挤不进来就扒在门口和窗口垫脚拔脖向里面观望。
当这些人看到牧仲玉和武阳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立刻一窝蜂般涌到二人面前,这些人将他们两个围在中间,纷纷献上赞美之词,又七嘴八舌细问关于斩杀水怪的经过。
牧仲玉长到十八岁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顿时便招架不住了,他急的满头都是汗水,他拉着武阳,不断的问道:“武兄,怎么办,怎么办啊?”
武阳轻笑一声,低低的声音对他说道:“贤弟这下相信了吧,据愚兄看,贤弟只有佯装头痛,先在客房闷上一天,明天我们赴了郡守大人的宴请就马上离开东海镇。”
牧仲玉一听明天就要离开东海镇,他急忙悄声说道:“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未办,我答应了季夫人帮助她寻找她的女儿,我不想言而无信,当初如果没有季夫人鼎力相助,我们怎能拿到离殇剑,又怎能斩杀了这青玉虬龙,为报季夫人相助之恩,我必须为她办成这件事。”
“那你认识季家小姐吗?”武阳一边微笑应付着这拥挤吵嚷的人群,一边低声问牧仲玉。
牧仲玉现在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误,他只得回答道:“我,我不认识,那天我只想着怎样得到离殇剑,怎样斩杀青玉虬龙之事了,忘了问季家小姐的模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还要出去找东西做青玉神鞭,现在你先装病回客房闷上一天,等到晚上我们再想办法,一会儿我会让店家把一日三餐送到客房。”
“武兄还要出去一天?我自己一个人在客房枯坐太无聊了,我求求武兄,您就想个办法吧,现在我已经被这群人弄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除非贤弟化装成一名女孩子,这样就无人注意到贤弟了。”武阳低声笑语道。
牧仲玉一听,立刻垂下了头,他无奈的说道:“算了吧,我还是在客房闷一天吧。”
武阳见牧仲玉垂下了头,立刻高声问道:“哎呀,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牧仲玉故意装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应道:“是啊,我现在头痛欲裂,实在难以支撑,我要回去休息片刻。”
牧仲玉说罢,挤出人群,快速离开了这座饭堂,这些人还想跟到客房,但却被武阳拦住了。
武阳对这些人一抱拳,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各位请留步,我家兄弟只是斩杀了一只水怪,这本是小事一桩,各位的好奇心,我们非常了解,但是我家兄弟身有微恙,还请各位不要围观,都散去吧。”
这些人什么也没问出来,纷纷感到心有不甘,但是在武阳一味拦挡之下,皆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待到这些人散去后,武阳把店家叫到面前,吩咐他不要再让这些人打扰到牧仲玉,并且要照顾好牧仲玉的一日三餐。
店家连连点头称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武阳这才放心的离开四方客栈。
牧仲玉回到客房,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他实在不理解,自己只是斩杀了一只小小的水怪,怎么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
他又想到由于自己的疏忽,没有问清季家小姐的模样,这让他怎样寻找,难道要他到大街上随便叫住一个女孩子就问人家是不是季秋?再者,季秋是否身在东海镇还很难说,要想办成这件事,真是千难万难。
“季秋,季秋……”
牧仲玉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很诧异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正当他凝眉苦思之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