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离开四方客栈,一直来到一家酒楼门前才停住脚步,那玄衣人回身对那三人说道:“刚才我们在客栈惹了一肚子气,不如我们进去喝杯酒吧?”
那三人纷纷点头称好,于是四人便走进了这家酒楼,他们向店家要了一处单间雅座,要了酒菜,边吃边谈。
酒过三巡,那名矮胖子放下了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皱眉对那玄衣人说道:“师兄,刚才那事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了结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摔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作为同门,你不应该为兄弟找个脸面吗?”
玄衣人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还有脸说起此事,这件事本是你的不对,你让我如何为你找脸面?!平日里我就劝你与人讲话态度要谦和,可你何时听进去了!你就给咱们飞刀门抹黑吧!此事如果被掌门知晓,定会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二人是江湖上四门之一飞刀门的弟子,那名矮胖子名叫许虎,那玄衣人便是许虎的师兄赵贺,另外二人却是八卦门的弟子李成和史朗,这次他们来到东海镇也是为了斩杀那只水怪。
赵贺一顿数落,顿时许虎泄了气,他赌气回答道:“算我倒霉总可以了吧!不过这个仇我是记下了,如果哪一天那个小崽子又落在了我的手中,我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贺冷笑道:“一招败北,这种大话也只有你才能说出口!你还是多花些时间,提升一下自身的功夫才是正道,不要整日里就知道一个‘吃’字,你看你这肚皮大的都要赛过孕妇了。”
闻言,就见许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天生便爱吃,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再说我这功夫也不低呀,我的功夫在飞刀门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可我怎么会一招便败了呢?”
李成与史朗二人纷纷说道:“这只能说明那名少年的功夫更加高深,我们也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赵贺扶额想了一想,而后对他们二人说道:“现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门派无非就那么几个,他肯定不是我们飞刀门的弟子,也不会是你们八卦门的,难道是金雀门的?”
李成和史朗皆皱眉说道:“希望不是,如果他真是金雀门的弟子,那我们还是尽量别去招惹,他们的掌门季岩鹤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调教出来的弟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者金雀门有皇家撑腰,我们小门小派如何能敌得过。”
许虎不屑的看了这二人一眼,说道:“一提到季岩鹤,你们两个为何就吓成这副模样?那天我和师兄在江州遇到你们,在一番交谈之后感觉我们志同道合,遂走到了一起,季岩鹤再厉害也是个人,他又不是神仙,瞧你们两个那谈虎色变的样子,我都瞧不上,更不要提别人了!”
闻言,顿时李成与史朗二人红了脸色。
李成一摆手,对许虎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嘛,这个季岩鹤实在是难对付,当年他与平越大将军同处一门,后来又辅佐了先帝爷赵崇厚,此人不仅功夫高超,而且狠辣非常,我听我们掌门讲平越大将军之死可能就与他有关。”
“不会吧,他不是和平越大将军师出同门吗?他怎么有可能害他的师兄呢?可惜平越大将军那一身盖世武功,要我说这周山国如果没有平越大将军,恐怕现在老百姓还生活在那水深火热之中呢,不过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颗佛骨舍利真是平越大将军……”
许虎刚刚说到此处,后脑就挨了狠狠一巴掌,就见赵贺瞪眼低声喝道:“闲谈莫论国事,小心隔墙有耳,这顿饭要吃便吃,不吃便回!”
许虎摸了一下后脑,嘴中不禁嘟囔道:“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我也吃饱了,咱们回客栈吧!”
四人把店家唤来,准备付账,可是店家却笑着一摆手,说道:“四位客官,这桌酒饭已经有人替你们付过账了,如果四位客官用好了就可以走了。”
闻言,四人顿时一愣,赵贺问道:“替我们付账的是何人?现在何处?”
“他就在外面。”店家撩起竹帘,指向一人。
四人顺着店家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临窗的一张桌后坐着一名黑衣人,这人背对着四人,正在自斟自饮。
看罢,赵贺挥手把店家打发走,而后走出单间雅座,来到这人的桌前,他先是打量了几眼这名黑衣人,然后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请了!请问是您为我们付的账吗?”
这名黑衣人正是韩七,原来他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四人,他之所以为他们付账也是有他的打算,现在看到赵贺向他打招呼,他急忙站起来,含笑还礼道:“为你们付账的正是在下,我之所以这样作是有原因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就请到我们那里吧。”
在赵贺执手相让之下,韩七迈步走进这处单间雅座,他们分宾主落座之后,韩七含笑眼望四人,问道:“四位如何称呼?”
赵贺依次作了介绍,然后又询问韩七的名姓。
当韩七得知他们是飞刀门和八卦门的弟子时,顿时心头一喜,他故作谦逊之色,回答道:“原来四位兄弟是鼎鼎大名的八卦门和飞刀门的弟子,八卦门的奇门遁甲,飞刀门的飞刀俱是武林翘楚,我和四位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我师出金雀门,名唤韩七,如今在季掌门手下办些琐碎小事。”
韩七此语一出,顿时震惊了四人,玄衣赵贺吃惊的问道:“你是金雀门的弟子?”
“对,难道你们不信?那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韩七说罢,翻开了右手的袖口,赵贺等四人看到在韩七的袖口上绣着一只黄头金雀。
看罢,赵贺马上再次抱拳说道:“原来韩兄果真是金雀门的弟子,请恕我等眼拙,那韩兄为何要替我们付账?”
“事出有因,根源就是四方客栈与这位许兄弟争抢位置的那名少年,你们知道他是何人吗?”
“不知道,刚才我们还在猜测他是不是你们金雀门的人。”
闻言,韩七摆了摆手,说道:“他可不是我们门派中人,这人名唤石武,无门无派,他练的那一身功夫完全是家传,因为他想除掉那只水怪,夺得朝廷的封赏,不知从何处听说欲除水怪必用离殇剑,于是他便跑到金雀门向季掌门借用此剑,季掌门答复他要考虑一下,结果他却等不及,竟用左道旁门之法盗取了此剑,季掌门一时气恼,这才令我等下山追赶他,誓要夺回镇山之宝离殇剑。”
话到此处,矮胖子徐虎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这件事和你替我们付账又有什么关系?”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想和你们联手共同对付那少年,你们是何想法?难道刚才那仇就不报了?”韩七面向许虎说道。
闻言,就见许虎狠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愤说道:“既然他无门无派,那我们还忌惮什么!刚才我摔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现在就找那小崽子算账去!”
“兄弟,莫要急躁,这件事我们再盘算盘算。”
赵贺拉住了许虎,而后转身对韩七说道:“听闻金雀门弟子俱是精英之辈,为何韩兄不单独找那少年夺回离殇剑?”
“唉,既然你问到此处,那我也不便藏掖,由于我常年帮助我们掌门处理一些琐碎小事,这功夫便有些荒废,我怕夺不回离殇剑,刚好你们又与这少年有过争吵,故而我想和你们联手,这样胜算也大些。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还对付不了那少年,刚才你与那少年之间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那少年用如此狂妄傲慢的态度对待你,难道赵兄弟就丝毫不生气?再者,你们为何来到这东海镇?还不是为了那只水怪嘛,我们俱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如果那水怪被他这个无门无派的小卒所斩杀,那我们还有何颜面立于这江湖之中!”
韩七的这番话激起了赵贺心中的怒火,他望向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李成和史朗二人,争取他们的意见。
李成与史朗本不想参与进来,但是他们刚才便遭到了许虎的一顿嘲讽,如果此事再不参与,那就更加坐实了他们胆小怕事的言论,以后他们便无法在江湖上行走,为了名声,他们只得加入进来。
赵贺见他们二人也点头同意了韩七的建议,这才说道:“我们可以教训一下那少年,但是不要闹出人命。”
韩七马上承诺道:“我们当然不会闹出人命,只要我能夺回离殇剑,你们也出了这口恶气便作罢。”
“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回客栈找那小崽子算账!”
许虎吵嚷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见状,赵贺不禁苦笑一声,他望着许虎的背影,对那三人说道:“他这个急躁的脾气迟早会让他吃个大亏。”
此时日已西斜,他们几个人出了这家酒楼,准备回四方客栈,恰在此时,迎面却走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