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夫人的逼问,季岩鹤目光阴冷的说道:“我之所以那样作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只要女儿安好,哪怕再高的代价,我也豁的出去!”
“你不要再用女儿作挡箭牌了,你的心思,我太清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季夫人冷着脸色,对季岩鹤下了逐客令。
闻言,季岩鹤的态度和缓了下来,眼中的那抹阴冷也减弱了几分,他望着季夫人,缓缓说道:“青瑶,我是你的丈夫,你非要这样对待我吗?这么多年,你我分处两地,你知道有多少门人弟子在背后议论我们吗?你可以不在乎这些流言飞语,可我在乎,那件事,已成事实,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提了,可以吗?”
季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想忘记,可是我的心却不让我忘记,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八十三条亡魂,他们大瞪着眼睛,伸手向我要他们的命,这些年,我夜夜不能寐,现在报应就要来了,谁也逃不掉!”
季夫人言罢,季岩鹤马上皱起了眉头,他吃惊的望着季夫人,追问道:“报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鼎力相助他们拿到离殇剑?”
闻言,季夫人马上反驳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我帮助他们是因为他们有一颗为国为民的仁善之心,曾经你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可你却弄丢了那颗侠义之心,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风度翩翩的温润君子了,你我早已形同陌路,你还是赶紧走吧!”
“好,既然你的态度如此决绝,我赖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季岩鹤站起身,迈步走向房门口,可恰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院中响起那名中年妇人惊愕的声音。
“小姐,是你吗?你怎么在院子里站着?”
听到这样的问话,季岩鹤夫妇俱是一愣,季岩鹤急忙走出房间,他看到那名中年妇人手中端着一个脸盆正在东张西望。
“你家小姐在哪里?”季岩鹤皱着眉头,沉声问向那中年妇人。
那名中年妇人急忙来到他身前,垂眉回答道:“刚才我出来倒水,恍惚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所以我才问了一句,也许是我人老眼花,误把树枝看作人影了吧,我惊扰了掌门和夫人的谈话,请掌门惩罚。”
“算了,以后看清楚了再开口说话!天色不早了,赶紧服侍夫人休息吧!”
季岩鹤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静心院,待到他离开后,季夫人追问那名中年妇人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真看到秋儿了?”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说道:“夫人,确是我看错了,小姐已经离家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她这个时候回来,她又怎会不急着进屋见夫人呢,夫人念了一整天的经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让我服侍您安歇吧。”
闻言,就见季夫人轻叹了一声,她望着窗前那斑驳的树影,无奈的说道:“我知道,现在秋儿不仅恨他的父亲,她还恨我,可是大错已经铸成,我又有什么办法!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现在我只有祈求佛祖,求他千万不要让我的秋儿去偿还这一切。”
话到此处,季夫人眼中已泛 起点点泪花,那名中年妇人亦是一阵伤感。
而在此刻,季岩鹤已回到了听雨轩,他坐在桌旁,细细回味着刚才与妻子的一番谈话,他越想越起疑。
最终,他唤来了手下一名心腹弟子,这名弟子名唤韩七,他不仅功夫高超,而且还是季岩鹤的智囊。
季岩鹤与韩七在灯下低声密谈半晌,之后韩七便马上率领五名弟子下山去追赶牧仲玉与武阳,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季岩鹤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与韩七之间的密谈却被一个人看到了。
此时,牧仲玉和武阳早已驾船离开了萧山,在天蒙蒙亮时分,他们终于来到红叶渡口,他们弃船登岸,打尖,稍作休息后便又起身赶往东海郡。
这一天,他们终于来到东海郡的地界,马上就能见识到那只水怪的真容了,牧仲玉非常兴奋,他顾不上休息,急急赶路,结果错过了投宿之所,晚间只得存身于一座破庙中。
连日赶路,武阳感到非常疲乏,所以在用过晚饭后便捡了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了,牧仲玉也坐在佛像前闭目养神。
就在牧仲玉半睡半醒之时,突然一阵凉风乍起,这阵凉风刮过之后,他发现在距自己不远处站立着一名意态安详的僧人,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名僧人与高台上供奉的那尊佛像竟然一模一样。
“您是佛祖吗?”
牧仲玉急忙站起身来,吃惊的问道。
就见那名僧人未置可否,只是含笑望着他,自顾自语的说道:“原来是故人,是故人。”
“故人?您在说我吗?可我不认识您,又怎会是您的故人?”牧仲玉脸上现出错愕之色。
僧人微笑回答:“千万次的轮回,使你早已不识故人面,但是我却记得你,千万年前我的度化,有了现在的你,你我也算是有缘人了。”
闻言,牧仲玉不由得一愣,但是马上便醒悟过来,他几步便来到那名僧人面前,语气急促的问道:“您知道我的前世?那请您告诉我,我的前世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不,我不问前世,我只想弄清楚今生,请您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否还在人间?”
“在地府鬼域有一块三生石,你的前世,今生,来世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若想看个明白,你就去那里吧!我要走了,临别送你四句话,你一定要记在心头,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
那名僧人说完,转身便走,牧仲玉见状,急忙在后面喊道:“我还有话要问您,请您留步,留步……”
然而就在牧仲玉呼喊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公子,公子。”
“谁?!”
牧仲玉一激灵,顿时睁开了眼眸,这时他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原来是梦境一场,他定了定神,打算找武阳说说话,可是此刻武阳睡意正浓,于是他就没有打扰武阳,独自一人来到庙外。
他打算到寺庙后面的枫树林走走,可就在这时,耳边又出现了刚才那个呼唤声。
“公子,公子。”
这次他听的非常清楚,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夤夜之间,旷野荒郊之地怎会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