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澹台觉道
算了!他没听错吧,少爷难道肯听他的建议,不砍椤木石楠树,姜鱼瞬间雀跃了,那可省下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菩萨我一定给你供两大肘子,顺道回去的时候再踩一下门前那堆狗*屎,说不定明天少爷就给他涨小银了。
“还是把这府邸一块烧了吧”淡淡的吐出这句话,神情不变,一如之前的风华绝代,这留不住她的府邸,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姜鱼:“!!!”少爷,这种话不带大喘气的啊!什么叫算了,还是把这府邸一块烧了吧啊!小的我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啊,您给翻译翻译成不。
看着澹台觉已经转身离去的背影,姜鱼勉强扯起来一抹笑意。
随之澹台觉突然停了停了停脚步,妩媚的笑着道:
“对了,待会儿自己去刑房,自己选个刑罚不。”
姜越心里登时就沉了下去,自己选刑罚,这可不是少爷的恩赐仁慈,若是选的轻了不得少爷的心意,下场也逃不了一个死,若是选得重了,那半条命,也就没了……
一想到二十鞭子……姜越立马“砰砰砰”得把头往地上磕,他怎么能因为少爷在姒小姐面前的温柔就忘了少爷的秉性,怎么说话就不经大脑了,你忘了那澜止亭下埋了多少‘的花肥’!
姜鱼,你怎么可以忘了,你根本不是,重姒啊。
重姒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垂,该是将近申时了,便加快了行程的一路向城门走去。
富阳是天子脚下,自然是整个大钦王朝最富饶的地方,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
刚到城门,便看见瑾浣已经在城门口处等着她了。
瑾浣辅一看见重姒,便快步走到重姒近前,以不易被人察觉的姿势向重姒微微行了个礼,道:“大人,东西都准备妥当了,马车已经在城外候着了”
“瑾浣,以后出门在外便不要叫大人了,唤我小姐便是。”就着瑾浣的手重姒坐上马车,淡淡吩咐道。
“是,小姐。”立刻改去称呼声音恭敬后,复又恭敬的换了声,可眼神却充满了紧张,就如同下一刻突然就会有风波乍起。
一路风驰电掣般的赶路,路两旁的风景不断变换,耳边却突兀的传来一片打斗声。
突然马车开始剧烈颠簸,伴随着剧烈的风啸瑾浣带着焦急的喊了一声“小姐,小心!”后,整个马车突然翻转,震得重姒五脏六腑都颤了颤,突如其来的冲击来不及跳出车外,车厢破裂,四四方方的车厢这时却剧烈的在地上翻滚着。
将四肢紧紧的缩在一起,将内力柔柔的包住筋脉,贴在车厢的上,免得增加伤处,重姒被震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在剧烈的转了几圈后,随着滚动的惯性重姒便就被就被甩了出去,在地上身体又惯性的滚了几圈才勉强算是控制住身体停了下来。
双手支撑住地面,努力使自己恢复清醒,巨大的惯性和透支的使用内力使得她踉踉跄跄的勉强站了起来,眼前又是一阵昏眩,摇了摇头,试图把眩晕的感觉甩去,却不想脑袋越蒙了起来,这副身体近来是越来越差了。
重姒虽勉力支撑,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的无力感,双腿一软再次向地上跌去,差点再次跌向地面的时候,一双手就这么突兀的伸过来扶住了她,凭着天生的警觉,重姒立刻下意识的挥开了他。
可没想到一失去支撑的身体又开始脚软,眼前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见这般情形,那双手的主人再次不计前嫌的又扶了上来。
因长时间的颠簸双脚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的就朝地上跌去,定了定心神,重姒也就随他去了现在的她确实有些脱力,开始缓缓的调息自己躁动的内力。
目光不动声色的向手的主人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色的狐裘,将他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只一张脸裸露在外面,甚至连双手都套上半指的白色狐绒手套。
现在虽不是酷暑难耐,却也绝对算得上烈日炎炎,这人穿的这样密不透风,可脸上却又没有一滴汗水,就连搀扶着她的双手亦是冰冷沁骨。
他的容颜更是冷清,棱角分明,满头华发束于脑后,只别了一根白玉簪子,除了那挂在腰间的陶埙身上便再没什么配饰了,更甚者所穿的衣服之上连一丝的花纹的没有。
虽则他穿的这般简洁,可那别于发间的的簪子确实火龙暖玉,身上挂着的陶埙是蛊族特有的质地,上面的纹路更是精致无比,想来此人来路应是不凡。
这样素净的装扮应给人以,清爽,干净,不忍亵渎的感觉,可此人却偏偏让人不敢接近,而不敢接近却不是因为不忍亵渎,而是因为发自心底的恐惧,是的,恐惧。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在这中时候突然对她出手相助,简直不可思议,匪夷所思,若是没有目的,那就不符合常理。
看了看他搀扶着她的双手,却不知他来路是否不善。
收回打量的目光,也不去揣度他的身份,若他别有目的,即便是不问他亦会自报家门,若只是偶然,那相忘于江湖倒更合重姒的心意。
察觉内力已经平复,也不再无力,重姒缓了口气后,便向身边的人略一点头,与那人退开几分,道了一声:“多谢公子。”
刚刚离开那人,眼前就一道寒光闪过,那人伸手拉住重姒的手腕,手扶着她的腰下弯了九十度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下去,敏锐的感到身后传来的气劲,是有人在向她们投掷暗器,一个泛着诡异绿光的飞镖从两人旁边擦肩而过后,那人扶着重姒站起。
然后解下了挂在腰间的陶埙,也不知吹了几个什么音节,就听见一人马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地上疼的打滚。
看向场中,大致是三帮江湖中人起了斗争,只不过令重姒微微诧异的是,其中一帮人大多数是在与一群蛇虫鼠蚁打斗,只有少部分的人才是在正真的短兵相交。
刀剑划破丝昂刺入肉体的声音传入耳际,这是一场厮杀,确是一场单方面的厮杀,重姒在场中搜寻瑾浣的身影,可找了几圈都未曾发现。
那人似乎是察觉了重姒寻找瑾浣的意图,伸手往西南方向偏上一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
瑾浣正被一人拦腰抱在树上,头上有着些微的血迹还未干涸,双腿不自然的垂落,可整个人却一动也不动,应该是双腿和头上受了重伤,而昏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在树上,观望了下,诚然,树上是唯一远离战场的地方。
瑾浣应是安全的,将目光放回场中,却突然发那些临阵倒戈的那帮人,在他们太阳穴下方位置的皮肤都一跳一跳的,似乎在那里有着心脏,正在跳动一般。
“纵心蛊”旁边那人略带清冷的声音解释道。
纵心蛊,呵,纵心,操纵人心,蛊!他们是蛊族的人,习得大多是不为人知的江湖秘法,却趋于正道之末,他们让人唾弃的同时,却又让人不得不恭敬,不以礼相待。
心里一嘲,面上却适时的露出些许惊讶担忧。
之后他便就再也没有出声,亦丝毫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意思,整个人云淡风轻的八方不动,倒好似现在他们不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看了眼场中一面倒的屠杀,好吧确实也算不上什么性命攸关……
但他也不至于整个人脱离战场,给人就像是在花前月下喜相逢的赏景姿态。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重姒本就不想与他有所牵扯,倒也觉得更为自在,便也就静待两方人马停手。
突然,一个貌似首领的人发疯般的直朝他们冲来,不待身旁那人出手,就在距离他七步的位置处‘碰’的一声跪了下来。
见他这番举动,身旁那人又开始欣赏周围的风景,对身前的人的举动不投以丝毫关注。
“我自知罪不可恕,不该接下刺杀的这单生意,可是,应规夏,应大少主,求你饶浓思一命”顿了顿,似乎在找寻什么理由,一咬牙又道:“她和我本就不是一道的,是我擅自强行将她虏来,硬逼着她的”
说完,再不见他刚刚冲过来时的满身豪气,这个铁打般的汉子,好像一瞬间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被击碎,‘砰砰砰’的就朝重姒身边的应规夏磕头。
现在就算应规夏提出让他自废满身武功他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照做。
可他如果以为只是抛下了满身的自尊与骄傲,俯首低眉就可以让那名叫应规夏的男子放过他,那么这名男子未免也就太过天真了。
看着他不断闪烁的眼神,其实他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这场中只有这名叫做应规夏的男子有着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唯一权利。
听见他的话,场中一女子狠历的声音突然响起;“谁要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来救,你把我们全家都杀了个干净,索性连我一块杀了啊!我才不受你这畜生的情,免得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她话语恶毒,表情也是一副恨不得将这男子千刀万剐的样子,但重姒细细看去,却不难看出她眼中的口是心非,爱与恨并存于心。
见她这幅样子,重姒倒是被勾起了兴趣,低头朝那跪着的男子看去,他只一味的持续着不停磕头的动作,而他低垂的头颅令重姒无法探究他的心情。
他今天恐怕是到死也不会知晓浓思其实是,爱着他的。
场中的一切变化,应规夏依旧还是无动于衷,连着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见重姒看向他,才总算是开了他的金口“我从不做无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