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封脑,以刺激人大脑从而使人的身体保持着活跃,进而达到健康的状态,或者超出常人健康的状态,甚至于可以让一个濒临垂死的人,健步如飞。
当然若是施针者的技术不够炉火纯青,稍稍行差踏错一步,便就不是救命良药了,而是催命阎王了,只不过任何逆天而为之事,大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健康的人若使用金针封脑,便会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大都活不过一年……
如果这人本就身患重伤,大抵是活不过半年的……
看着躺在床上原本脸色潮红,现在渐渐退去不正常的红,脸色慢慢趋于正常的小梨,重姒松了口气,再替小梨仔细掖了掖被子。
踱步出去,门外的几人依旧还在打斗,只不过经过许久,苍九烛面对着三个高手的联手,渐渐的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苍九烛原本就受了伤,现在伤口上溺出的血液几乎已经浸染了整个胸口,过多的失血令苍九烛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更何况他还要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司靳桦与许持言的联手,而刚刚,又加入了一个和尚,那也是个高手,苍九烛他怕是很快就要……精疲力竭了。
重姒观察着苍九烛,没成想苍九烛的眼神,突然就转而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阴险而又森寒,愤恨而又寂寞,他朝着她,嘴唇微启,没有任何声音,勾勒出的字眼令她诧异的睁大了眼。
本以为是谩骂的字眼,或者威胁的话语,可。
他说……我信了,你的……
司靳桦趁着苍九烛分神,执剑一挑苍九烛的右臂,许持言立刻一剑刺向苍九烛的心口,和尚稍一犹豫跟着一掌打向苍九烛,顿了顿,掌风擦着苍九烛的心脉打上他的右臂。
受了许持言和司靳桦的一人一剑,且处处都是致命之处,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和尚那最后一掌,苍九烛是承受不起的,若是实实在在的打中心脉,那几乎就只剩下了一条死路。
苍九烛抿了抿唇,咽喉上下滚动,心口上的血立时泛了起来,克制着将血咽下,两柄剑立时架上了苍九烛的咽喉。
笑了笑,苍九烛也不在乎架在他咽喉上的两把剑,只看着重姒,双目直直,就这么看着,似乎要把重姒的面容狠狠记住。
“娘子真是狠心,为夫死了,你可就成了寡妇了。”嘴角挂起调笑。
“九烛,苍九烛。”重姒温柔的笑笑,看了眼架在他脖子上的两柄剑,伸手将剑移开,他已经没有反手之力了,现在的苍九烛,只要有人微一使力,他就会站立不稳,甚至可以让他跪在地上。
见重姒将剑推开,苍九烛一愣,看着重姒的眼神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看见苍九烛带笑的嘴角,他是以为她会放了他么,手顺上苍九烛的喉结,狠狠的按压下去,攸的用力掐住苍九烛的咽喉,两指狠狠用力,这是一个杀死他的好机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苍九烛,焚天岭,魔鬼窟,苍九烛之所以能成为岭主,凭借的并不是人心所向,而是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和满身的毒术,若是最后那和尚没有加入,赢家无疑就是苍九烛了。
这样一个人,若是放虎归山,于她而言,后患无穷,可今天,望了眼和尚,既然他动了手,她是杀不了苍九烛的。
笑意冷凝,她只答应了不杀他,可没答应让他整个人完完整整的。
将许持言手中的剑接过,印上苍九烛的心口,他面容平静,双目悠然的看着重姒,似乎毫不在乎重姒会对他怎样,嘴角甚至微微上翘,带上了笑容。
“放心,你不会死的”手中的剑慢慢划下,他的,四肢矫健,匀称有力,不难想象这人的能力,看着苍九烛,剑光打上他的手臂,重姒敛了脸上的笑意,顺着剑光,一点一点挪到他的手臂。
太阳打下的光影十分的好看,重姒慢慢的挽了个剑花,照着阳光下的剑影,剑光缭乱的在苍九烛的身上肆虐,皮开肉绽,殷红的血肉一块块翻出,只剩下那一层皮黏黏的坠在肉上,卷出一片血花,真正的千刀万剐,却不伤人性命。
见此,苍九烛反而收敛了笑意,他想,他终于明白重姒为什么会恨他,甚至在他们还是‘同伴’的时候,在她的羽翼还未丰满,还需要他庇护的时候,就朝他出手,意图要他的性命。
原来他和她——是,不一样的。
他恨他的师傅,对于前任的岭主,他没有任何情感,即使他教会他武功,毒术,计谋,给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他还是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是天生的凉薄本性,原本他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该是同伴,这样冷血无情的他们,也合该成为一对的……
可是……他错了。
她对她的师傅,有着深厚的感情,即使她杀了她的师傅,可她依然思念。
而他当年,将季僚墨的尸体,一片一片的剐下,又将那些剜下的尸骨喂了野狗,那时的重姒虽然笑着,可她心底,一定已经恨上了她,而她现在,正是在报复他,报复他当年的举动。
原来……她和他,不是一样的。
“哈哈哈哈!”苍九烛突的笑了起来,对着重姒笑得妖异,眼底的情绪,在无人可以窥视。
许持言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不受控制的发生了:“你笑什么?”
苍九烛细长的眼中一抹流光闪过:“大钦的国师,将在三日后和流鉴的皇子——姬瑞成婚。”
“且为不影响两国邦交,自愿放弃国师之位,远嫁流鉴……”说着又开始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远嫁流鉴为——妾”
许持言一惊,连忙看向重姒,苍九烛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撒谎,没有任何的意义,相比而言,这番话更容易激怒他们,只会让重姒更加的折磨他,所以这些话一定是真的。
可重姒明明一直和他在一起,又哪来的第二个大钦的国师嫁给流鉴的七皇子姬瑞呢。
重姒干笑,倒是差点忘了那只蹦跶在国师府中的蚂蚱了,细细回想,那人不是要做她的面首,后来她随意打发他当了一个伙夫,现在竟然妄想娶她,还是,为妾!
摸了摸苍九烛的右眼,笑的优雅,若是只看重姒的眉眼,只会以为身处烟雨江南。
“九烛,你的眼神,真是让人讨厌呢……”手中的剑尖朝着苍九烛的右眼刺去,剑尖刺入眼中,重姒优雅的将剑向上挑起,鲜血四溅。
和尚心一惊,在这样下去,眼前这人定是活不了的,连忙出声:“女施主!”
重姒轻轻的将剑收回,从袖中取出一瓶之前因为失明磕碰而受伤后,应规夏特意配给她活血化瘀的药。
“砰”仍在苍九烛的脸上。
“止血药”
苍九烛笑笑,看也不看重姒“他们两人中了‘不曾’,若是没有解药,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呵,九烛,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司靳桦身上有混鲲的血脉,区区一个‘不曾’是奈何不了司靳桦的,而许持言,看他现在脸色毫无一样,连内力在初初的停滞后恢复了原样,想必在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有着奇遇了。
“堂兄,不知这里可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苍九烛垂下双眸,果然,是和季僚墨一样的结局,葬身与野兽之腹。
司靳桦收了手中的剑,又成了原先那副懒散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回道:“自是有的。”
“那姒就麻烦兄长了。”
把玩着手中的剑柄,嘴角的笑容不羁:“当然,我们可是要——守望相助。”
司靳桦提起苍九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重姒,脚下一点地,使着轻功快速的朝着丛林密集的地方略去。
许久,司靳桦在停下,停在野兽的身边,周围是虎视眈眈泛着绿光的狼群,死死的盯着浑身是血的苍九烛,司靳桦瞥了眼周围的狼群,却并未将苍九烛直接扔向狼群,反而将苍九烛扶到树上靠着,懒散从他脸上褪去,司靳桦的目光冰冷。
“苍九烛,你归顺我,我保你不死,且!稳坐焚天岭主之位。”
苍九烛与司靳桦对视一阵,突然冰冷的笑了起来,漆黑的眼中看不见一丝的光,看向远方,似乎曾经有人在耳边也说过这样的话语。
周围的狼群‘呜呜’的疯狂叫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