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汝想了想，跑回内室，在首饰盒子里挑了一根很精致的金钗，据冬梅说，这金钗是沈夫人的遗物之一，原主一直视若珍宝。不过林月汝对沈夫人没什么感情，也不太在意，上次被李氏挑去一个，被冬梅念了好几天。

但别的款式看起来都粗糙的很，林月汝觉得拿不出手。为了防止冬梅再念，林月汝用棉布包了，为了保证冬梅摸不出来，又套了个小盒子。

“我现在没什么现银，只能拿支钗子做酬劳。跟他说务必尽快做出来，最好再配点麻醉药，够麻倒鸽子就行了。”

冬梅腿脚麻利，不出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冬梅发现又少了一根沈夫人的金钗，林月汝知道瞒不住，承认之后又逃不过冬梅一顿念叨。

不过反正金钗已经送出去，要也要不回来了。

且说林月婉日夜不停地赶路，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抵达了径亭山。

在山下修整了一天，林月婉对靖易说，白眉道人托梦给她，只能自己上山以示诚心，最多也就只能带个丫鬟，所以要他在山下等，如果两日后还不见她们下山，再叫他上山去寻。

连日赶路，那靖易已经是疲累不堪，向投宿的客栈老板询问过，证实径亭山上确实有个寒天观，里面似乎有高人隐居，更传说那隐士高人能生死人而肉白骨。靖易没再多想，就让林月婉领着秋水上山了。

林月婉上一世并没有见过陆子羡，只是在林月汝炫耀时听说过。所以当小道童将她们引进一间小厅时，林月婉还在担心会不会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你就是那个知道陆某名字的女子？”白纱屏风后传来一个悦耳的男声，说话的人似是躺着，声音透着一股慵懒。“你既然知道陆某的名字，就肯定知道要我帮你的代价。”

厅门已经被关上，厅中并无座椅，所以林月婉和秋水只能站在那里。

“小女子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名唤秋水，不知能否入得先生的眼。”

“可是处子？”

“自是处子。”

林月婉说的轻缓。昨夜与秋水缠绵时，林月婉说出此行可能要她付出些宝贵的东西，因此秋水对此时的谈话也并不意外。

“来。”

秋水刚要动身，那屏风后面之人却跟了一句：“不是你。”

林月婉以眼神示意秋水不要轻举妄动，抬脚走向屏风一侧。

将将走近，才见那屏风后放置着一张美人榻，榻上斜躺一人，那人如墨长发散在身上，少少遮挡住那张如女子般秀美的脸，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黑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有一番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那胜雪的肌肤，柔嫩光洁，似微微散发着莹光，一时间竟使林月婉看得痴了。

陆子羡似乎非常满意林月婉的反应，手上缠弄着自己的黑发，漫不经心地问：“你想从陆某这里得到什么？”

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子羡裸露在外的皮肤，林月婉痴痴地说：“露凝脂。”

“脱。”感到外面秋水的异动，陆子羡看似懒散地一挥手，“在外面等着，别坏了你家小姐的好事。”

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秋水站在外面不动，林月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虽然心情复杂，还是动手慢慢脱衣。

先是外衫，再是中衣，看着陆子羡鼓励的眼神，林月婉动手解开了抹腹，整个布满伤痕的身体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唔，确实花哨了些。”陆子羡打量着林月婉的身体，“但用露凝脂却有些浪费。”

林月婉恭敬地说：“只要能祛除这些伤痕，您给我用什么药都可以。”

陆子羡嘴角微挑，慵懒地说：“陆某还有上、中、下三等祛疤药脂，效果差不多，只是副作用不一样。下等药脂使人终生不孕，中等药脂会使皮肤粗糙，上等药脂与露凝脂最为相近，但是效果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消失的伤痕会重新出现。”

“我想要……”

“不是你想要什么，陆某要先尝了你这丫鬟，值什么，陆某就给什么。”陆子羡打断她，“穿上你的衣服，去把那丫鬟脖子上的针拔了，叫她进来。”

林月婉虽然心中不满，但为了药脂，暗暗忍下，捡起衣服慢慢穿上。穿好衣服绕过屏风，林月汝才看见秋水正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担心。

秋水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林月婉轻轻一拔，原本一动不动的秋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姐，您没事儿吧？”秋水上下检查着林月婉的身上，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我没事，你去吧。”林月婉拉起秋水的手，眼神带着祈求，“后面只能靠你了。”

秋水点头，眼泪划过脸颊落在林月汝的手上，终于依依不舍地朝屏风走去。

当秋水在屏风后站定，开始脱衣服，陆子羡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是站在这里看着，还是出去等一会儿？”

林月婉一惊，转身走到门口，片刻迟疑之后开门走出小厅。

小厅外面除了葱葱郁郁的树木，再无一人。林月婉背靠着紧闭的大门，脱力地坐到地上。

小厅里传出秋水的声音，似痛楚似享受，或尖利或软儒，声声传进林月婉的耳朵，有节奏的呼叫使她身体跟着异样起来，浑身的酥麻之感令林月婉回忆起前世种种，对林月汝的憎恨也随之加深。

相较于小努的制作时间，麻醉针管只用了四天就做好了，外观看起来只是一个拇指粗、巴掌长的小木管，末端有一个可以抽出来的细管子，用来安放射针，木管中间位置有个突出的按钮，轻轻一按就会将射针射出。

“虽然粗糙了点，看起来还是那么回事。”林月汝将配套的射针泡在装有麻醉剂的瓶子里，这麻醉剂冬梅已经拿黄鹂试过，可以将黄鹂麻醉半个时辰。

但是当她们准备射鸽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这东西没有准星。

“到底是赶的急，没有准星，你能用吗？”

“小姐您放心，奴婢多练练就好了。”

因为射针太细，怕拿鸽子练手的时候射不中连针都找不着，所以桂树又成了冬梅的靶子。不得不说，冬梅对这种射击类的装备很有天分，不出半天，就已经能准确掌握瞄准技巧了。

在浪费了两根射针之后，一只红石斑色信鸽一头栽了下来。

“小姐，咱们有两天没炖鸽子了，这只要不要让香巧拿去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