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你的短信今天才看到，到时候回来再说吧，我几天没睡好了，先睡一觉，等下下午就要坐车回来了，到了再联系你。”沈莫航说得轻描淡写。

许素素虽然也还想说两句，但是又替沈莫航担心，回了句：“恩，那你赶紧睡。”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许素素看着手机，只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盼望了那么久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她本该欣喜若狂，本该激动万分，而她也的确是欣喜了，激动了，但同时，心里竟然突然生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有一丝丝失落，一丝丝难受，只不过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她却一点也找不到头绪。

她笑了笑，吐了一口气，向自己说：“回来就好，回来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

只不过三天以后，当沈莫航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许素素才知道，原来，并不是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许素素接到沈莫航的电话说已经回来的时候，沈莫航人已经到了医院，许素素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莫航一手托着程朵唯的背一手拿着水杯喂她喝水。

许素素被这个场面刺激得说不出话来。

她站在医院门口，呆了半响，才喊：“航航。”

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沈莫航闻言，抬眼，看向她，温和的笑了笑，说：“来了？”

许素素扯了一下嘴唇，勉强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而与此同时，程朵唯也抬眼看向许素素，低声而柔软的问：“莫航，她是谁啊？”

许素素这一听，一颗心掉落谷底。

她的航航，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她？

她记得上次，她去送他的时候，两个人明明打过照面，但是，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沈莫航将水杯放在一边，又将程朵唯慢慢放下来躺好，医院里的空调开得比较大，他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说：“上次你们见过的，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她也来过，可能是你没有印象了，好了，你先睡会儿，我去和她说几句话。”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许素素走过来，拉了拉许素素的手，将她一直牵着出了病房，来到了医院的楼梯走廊上，一到走廊上，他就伸出手，抱了抱许素素，抱得十分紧，紧到许素素都有点喘不过起来，他才淡淡的开口说：“想你了。”

许素素扯了一下嘴，这是这么多年来，沈莫航第一次主动抱她，第一次说这样煽情的话，直白又温暖，第一次回应她，但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面对沈莫航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她若无其事的开口问：“航航，那个女孩是谁啊？她怎么了？”

“程朵唯，在山上的时候，为了救我，受伤了，肋骨骨折，所以，我必须要在这里照顾她一段时间。”沈莫航揉了揉她的发，宠溺的说道。

她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是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全权交代的意思，比如说怎么受的伤，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许素素觉得胸口都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能不能换别人照顾啊。”许素素眨了眨眼睛，将头埋在沈莫航的胸口说：“我不想让你照顾她。”

“素素，别闹。”沈莫航叹息了一声，这样说。

许素素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直到出了医院，许素素才没能忍住哭出了声，她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焦阳，只觉得很刺眼，刺得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蹲下|身，捂住脸颊，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一颗又一颗狠狠的砸落在地上，放佛在嘲讽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无知，她的深情，她的所作所为。

路边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有人不小心踢了她一脚，她丝毫无感，只觉得一颗心，放佛从云间坠落在了深渊，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低。

许素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c大，回到c大，她还十分正常的上了一节舞蹈课，然后还上了一节文化课，回到寝室，倒头就睡，连张豆豆叫她吃饭她都没理。

许素素一向不怎么擅长隐藏情绪，这几天，许素素的变化，连一直避着她的蔚红线和陈意都发现了，更何况是天天陪着她的张豆豆。

寝室里的人何时见许素素这样低迷过，平时看了几人都要打招呼的，这几天，看到了，她也只是扯了一下嘴，就匆匆的走了，搞得蔚红线和陈意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也是超级不适应的。

被她许素素气得习惯了，冷不丁的好几天没被她气着，心里也是怪别扭的。

而这些日子，沈莫航也会天天来电话，讲的话也都无关痛痒，许素素尽量表现得很正常，没有让沈莫航察觉到什么。

只是时间久了，许素素就忍不住淡笑了一声，也许不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而是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她吧。

沈莫航回来，没过多久，就是四级考试，考试的时候，她主动打了电话给沈莫航，占线，她又打了几次，依旧是占线，许素素看了一眼电话，想了想又给凌熠堂打了一个电话。

“喂？”凌熠堂的电话接得很快，几乎是在许素素拨打过去，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

“喂？堂堂，我是素素。”许素素站在考场外，这么久，她的情绪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所以连带着讲话都轻松了许多。

“恩，我知道，考试加油。”凌熠堂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许素素阴霾了几天的心，突然就好转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今天考试的？”许素素笑了笑，问。

她好像记得，每个学校考试四级的时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你课表上有。”凌熠堂无语了，之前课表都发给了他一份，他自然知道，这么低级的问题，也只有她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问出口。

“对哦。”许素素挠了挠头发，憨憨的回道，正要再说些什么，考试铃声响了起来，许素素赶紧对着电话说：“堂堂，考试铃声响了，我先进去了，等会儿出来再打给你。”

“恩，好好考”

“好的，我知道了，白白。”许素素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进入了考场。

而在她挂断电话的同一时刻，沈莫航那边的电话就打过了过来，只不过许素素已经进入了考场，而整个考场，都是被安上了信号屏|蔽|器的，所以他的听筒里只听到一个女声优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沈莫航皱了皱眉，挂了电话。

许素素的四级考试，做得还算顺利，呵呵，她还挺牛|逼的，做完以后，竟然还剩下半个多小时，她看着还剩下那么多时间，就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这一检查，她就笑了，她觉得自己真的用不着检查！这答案就应该是她选择的那个！

许素素后面坐着一个男生，我们姑且称他为男生a把。

男生a学习成绩属于中等偏下的成绩，要说四级考试，虽然把握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运气好再加上自己的那么一点点知识积累，说不定就过了！

但是，咳咳，一般学渣都存在一种很奇特的心里，那就是在考试的时候，喜欢观察一下四周的形式。

特别是在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尤其喜欢观察身边的人！看看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做完了！或者说是不是都像自己一样，没做完！

其实许素素一进考场，男生a就观察到了许素素，因为许素素长得挺漂亮的，气质又好，他难免多看了几眼。

而在第一场听力结束的时候，他又抬眼看了几眼许素素的背影，发现许素素貌似已经游刃有余的开始做后面的选择题了！

那男生a一看，心里就跳了一下，踏马的！难不成他前面坐的是个学霸？

这个想法一旦在男生a心里成形，那男生a都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边做试题，一边观察着许素素，直到看到许素素把整个试卷都做完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居然还有45分钟！而且他还瞄了一眼，许素素的答题卡上选择题基本都被涂满了，就连填空题和作文题也都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

男生a心里那一丝丝的激动更是激烈鲜明了起来，感觉有个东西，在胸腔间横蹦竖跳的，连心跳都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刚开始还没敢打扰许素素，直到许素素检查了好几遍答题卡，眼看着考试又快要结束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还有好多地方没做的试卷，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监考老师，趁着监考老师不在意的时候，踢了踢许素素的椅子！

许素素以前抄别人的答案抄习惯了，别人给她递答案也递习惯了，所以有人踢她的椅子，她还以为有人要给她答案呢，她将整个身子往后仰了仰，还挺自信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做完了，不用你给我答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