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在身上的无形绳子逐渐松弛下来,呼吸变得顺畅,一道道红色勒痕也在白烟笼罩下还原成白皙,雷尔终于从极端痛苦中走了出来,重获了自由。
威尔跪倒在地上,脸上挂着仿佛看到魔鬼降生的恐惧表情,这副模样让雷尔完全摸不着头脑。凭着这个男人强劲的实力,即使是真正的尸鬼也不在话下,何况是自己这种半吊子。
或许在这个男人身上,不,在这种有着血匣能力的人类身上,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他们不能杀戮尸鬼?可这又是为什么?即使杀了尸鬼又能怎么样?之前救他的那个男人的背影突然浮现在雷尔的脑海,那不是梦,自己可是眼睁睁看着十几只尸鬼被那突兀的火焰焚烧,但那个男人却没有威尔的这种表现啊。
就在雷尔迷惑不解的时候,名叫血匣的立方体骤现在空中。这完全没有征兆的事情让威尔浑身战栗,他仿佛看到了一尊握着镰刀的死神正一分一毫地割断自己的脖颈,这渐渐逼近的死亡过程使他忘记了作为绅士的儒雅、高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挪动着。
雷尔呆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血匣表面上的触手伸展扭摆着,数量逐渐增多,长度也逐渐变大,突然,从这些触手上升腾出一股血虐之气,淡淡的血光从中闪耀。它们很迅速,像荆棘一样交错、编织,随着长度的不断舒展,攀爬到威尔的身上。触手蔓延着,接着,触手顶端变硬变直,像钻入泥土中的蚯蚓一样,撕裂男人的皮肤,侵入了进去。
“咕嘟…咕嘟…咕嘟…”
触手有规律地前后收缩蠕动,伴着这种刺耳的声音,威尔的鲜血像被针管抽血一样,缓缓的沿着触手输送到血匣中…
在这走向地狱的过程中,威尔还没有放弃,他用手拼命地撕扯着盘绕在身上的触手,但一阵阵的“咕嘟”声仿佛永不停歇,用这种扎耳方法告诉他--你死定了!
体内血液的慢慢流失了,男人并没有叫出声来,因为这种缓慢步入死亡的过程并不疼痛,但却比一切死法都要恐怖。
本来英俊的面孔变得苍老,白皙的皮肤也干瘪下来。威尔的声音不再富有磁性,那种耄耋之年的老人才具有的褶皱嘴巴艰难地一张一合,吐露出几个不那么清晰的字符。
在咕嘟声停止的那一刻,他一动不动了,成了一具睁大着双目的干尸…
血匣在这之后也停止了原本的心脏般的咚咚起伏,散射出一阵红芒后,爆裂了,分解成无数的正方形碎片,颜色由血红变成了枯灰,掉落了一地…
雷尔惊呆了,一个强大的闪耀者,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就这样残酷地被剥夺了生的权利。
这个名叫血匣的魔物背后,究竟有多少谜底,它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这些雷尔不知道,但他有一种预感,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揭开这一层纱,知晓另一个世界的一切!
雷尔舒了一口气,把自己从疑问的泥沼中拖了出来,接着飞快地攀登上了阶梯,向着二层走近…
一扇扇完全相同的大门摆在了雷尔的眼前,每两扇屋门的中间,挂着一幅精美的画作。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现在要做的,是准确地找到依芙所在的房间,并把她从魔掌中拯救出来。
但这太难了,简直就像买彩票,需要十足的运气。
没有选择,雷尔只能赌一把,而赌注,就是自己这一条卑贱的生命…
站在位置中间靠后的一扇门前,雷尔有些停顿。这扇门后,可能是依芙,也可能是安德烈,最坏的可能就是像威尔这样的强者,或者蛇组织的打手。
雷尔笑了,他突然发现从以前到现在,直到看不见的未来,自己都是处在一个被动的地位,根本没有一个可以选择的权利,他只能承受,不管愿不愿意…
他握着屋门的把手,向下一压,大门打开了…
运气不错,准确的说,桃花运不错,出现在雷尔眼前的是个女人。
此时此刻,这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正躺在床上,修长白皙的美腿平放在床上,那本应裹在腿上的白色蕾丝拖裙已经褪到了膝盖处,叉开着双腿…
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销魂风骚的姿势让少年的脑袋一阵混乱。
女人很年轻,当看到雷尔突然进来时,脸上顿时浮现一阵桃红,这少女一样的害羞模样和此时的诱人姿态显得格格不入,之后她慌忙从旁边抽出布盖罩在了下半身上,并悄悄地擦了擦满手的湿漉。
雷尔虽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青春期的懵懂渴望,让他早就知道色欲这种东西的存在,当然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正在干什么。
心尖上的羞涩让他把视线移到了一边,就在他准备离开去尝试打开下一扇门时,女人说话了:
“你是谁?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吗?”女人的眼里似乎并没有恼恨,而是一种欲/火,“你是安德烈先生派来的吗?”
雷尔摇了摇头,由于女人的隐秘部位被盖上,现在他可以毫不羞涩地看那魅力四射的脸颊。波浪卷的棕色头发,妖红似火的红唇,还有那翘挺的胸乳,这一切一切都勾勒出一个绝世妖魅的女人形象。
不过,另雷尔不明白的是,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在干这种事情?
“快把门关上,我现在给你个可以蹂躏我的机会!”女人猛地掀开铺盖,修长软滑的大腿再次出现在雷尔的面前。“那个臭老头自从玩了我十次后,一直关着我,都一年了!他竟然说,如果发现我离开房间半步,就轰烂我的头!该死的杂种!而且整个府邸就只有女人!”
女人之前的少女般的娇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幽怨。突然,她冲着雷尔又笑了笑:“看来神明终于开眼了,赐给我一个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如果猜的不错,你还是个处男吧!哈哈!”
青春期的冲动让雷尔早就想体会一次这种云雨的快乐,但面前这个女人不可理喻,并且他如今的目的,不是干这种事情,而是找到依芙!雷尔没有接受女人大胆诱惑的邀请,但他也没有走出去,因为这个女人或许是找到依芙所在房间的关键!
“请问!您知道安德烈新带来的小女孩在哪个房间吗?”
“呵呵!快来嘛!”女人并没有理会雷尔的话,只是用手拽袖角,缓缓向下拉去,香艳白皙的左肩露了出来。
看到少年还是无动于衷后,女人的脸阴了下来,说道:“就是告诉你,你也救不了!瞧瞧你那小身板,大腿还没有安德烈这家伙的手臂粗!”接着,她狭长的眉毛皱了皱,“不对啊!安德烈可是有个强大的佣人,记得叫威尔!见鬼!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家伙已经死了...”
“什么?”女人几乎要叫了出来,她由上下打量了下面前这个有些消瘦的少年,还没等她把疑问说出口,雷尔又抢先说道:
“小姐!虽然我看上去很瘦弱,就像个风吹的小草,但我也有那种强大的能力!威尔这种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安德烈更不在话下!您告诉我那个小女孩的下落,我就杀掉安德烈,到那时你可是就自由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就是自由!”
女人明显有些心动,粉嫩的小舌舔着下唇。在被囚禁的一年里,虽然她不愁吃不愁穿,但却没有行动的自由,只能透过窗户看到那幽蓝深邃的天空,看那被风吹拂的树叶,在饥渴难耐的时刻,就能通过自己修长的手指来缓解发泄。失去自由的她甚至都忘记了小鸟的叫声和小河的潺潺流水声,这个少年说的是对的!自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拥有自由!
“往后面走吧!安德烈总是把新拐来的少女放在倒数第二个房间!”想要重获自由的渴望已经完全占据了女人的脑袋,她什么也没有想,就决定赞同雷尔的提议。
“谢谢!”雷尔恭敬地说道,然后走出去缓缓关上了门。
雷尔顿时发觉自己是个极度虚假的家伙,他并没有杀掉安德烈的打算,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就直接带着依芙逃出去。记得凯西斯说过,这个男人是匹野狼。他知道,弱小无依无靠的自己是没有资格与这种权势的家伙对抗的…
雷尔向着倒数第二扇门走去,嘴里低声道歉道:“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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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早上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