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王刘斐是当今皇上的长子,其生母是当今皇上做太子时的姜良娣。原本姜良娣的位分已是不低,加上她又先太子妃而诞下孩儿,当时是很得太子宠爱的,风头曾一度盖过了太子妃。只是姜良娣性子软弱,不及太子妃城府,故而不久后莫名受了风寒,就一病不起了。
后来太子登基承袭了皇位,本有意立刘斐为太子,可满朝的文武大臣竟无一赞成。这已经是很蹊跷的事情,可是还有更蹊跷的,那就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太子妃舒氏只被册封为了昭仪,而并非是皇后。
宫里有人传言说姜良娣是喝了被动了手脚的药之后薄命的,而当时舒昭仪正因为未被封为皇后而耿耿于怀,盛怒之下便将但凡与传言有些干系的宫女太监都整治了。约莫是半年之后,年仅八岁的刘斐被封了景阳王,在舅舅姜平初的陪同下去了封地。
……
其实这回刘斐携了美姬化装成寻常百姓家的夫妇寻上安陵王府是一个很烂的主意。
一来他身上纨绔气太重,二来是那美姬太过于貌美,以至于王仲这样的人丝毫未作耽搁便去禀报了刘哲。
接着,那美姬被领到了后花园赏花,沈鱼则被叫去书房奉茶。
沈鱼还记得,她奉上茶水之后想要离去来着,可刘哲却让她去磨墨,说一会就要用。
沈鱼也记得,当时刘斐的脸色真是惊讶到了极点。
他不掩好奇,直问道:“二弟,这丫头是……?”
刘哲将他面前的茶盏又往前推了推,不答反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里到我这来?”
“二弟,瞧你这话说的,哥哥我不私下来,还能命五百人开道让世人皆知景阳王到安陵王府做客来了?”
“可你这般,宫里未必就不知晓,到时候治你个……”
刘斐笑了,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这倒是,皇后娘娘不是凡人,手眼通天的很呐!”
沈鱼磨墨的手一顿,忙抬眸看向刘哲,却见刘哲不动声色的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片刻后方道:“说吧,你冒险前来,所谓何事?”
刘斐起身,对着紧闭的房门,道:“皇后娘娘可许你回宫给父皇贺寿?”
刘哲摇摇头,没有做声。
“二弟,哥哥我怀疑,父皇不大康健了!”
刘哲心一沉,接口道:“那你想怎么做?”
“哥哥我原本想着,我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而你不同,你是皇后所出。按理说,这等场合你应该是能回宫的,可是……真没想到,皇后娘娘是这样厉害,一旦有意外发生,诸皇子和诸王爷都不在京城,唯有太子刘睿陪伴在侧,未来的国丈大人手里还握着重兵……”
“其实,母后是多心了,睿弟已被封为太子,父皇一旦驾崩,他承袭皇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刘斐猛地转身,有些不可思议地唤了声:“二弟……”
“父皇赐你封号为‘景’,赐我封号为‘安’,你莫不是不明白其中之意?”
景,兴旺。
安,安定。
刘斐突然间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哽咽道:“父皇,斐儿想念你啊!父皇,父皇……”
刘哲微微蹙了蹙眉头,沈鱼忙搁下墨砚,疾步上前将刘斐扶了起来。
“小鱼,景阳王不宜在府中久留,你说该如何是好?”
沈鱼有些犯愁道:“这个,这个……”
“别装了,本王知道你已经有主意了!”
我滴个乖乖,你当我是机器猫啊,在肚袋里摸两下就有点子?
沈鱼挠挠头思索了会,不确定地看向刘哲,刘哲回她一笑。
“好!”她豪气地答应了,继而有些不忍地看向刘斐。
就在刘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后,沈鱼一脚踹向他,骂道:“哪里来的贱民,竟敢糊弄王爷,活得不耐烦了么?来人啊,赏他三十藤条,轰出府去……”
她下脚颇重,刘斐痛得龇牙咧嘴,却偏得说不出话来,只隐隐觉得刘哲的肩膀在微微颤动。刘斐哑巴吃黄连,刚刚站起来抖着右手指向沈鱼,就又被沈鱼踹出了书房……
“臭丫头,我会记着今日的……”
看着小梁子带人架走了刘斐,沈鱼叉腰嘿嘿傻笑着,刘哲忍不住给她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