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不能去医院,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我还需要去见封在餮蛛体内的那个术士的魂魄!”
“什么?你要去见那个疯子术士?你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再活动真的会死的!”苏晓雅觉得欧阳淼的想法有点太不可以理解。
“我有我必须去的理由!而且我只是元神出体,用元神进入他的领域,肉体上的伤对元神并没有影响。”欧阳淼坚持着说道。
苏晓雅知道欧阳淼和他哥哥一样,脾气倔上来,他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而且欧阳淼也绝非意气用事的人,他的思维非常缜密,既然坚持去也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欧阳淼走到了餮蛛的面前,餮蛛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可谓是恨之入骨,怎奈全身被绑的如同粽子一般,完全挣脱不得,只能拿8只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欧阳淼。
欧阳淼将右手按到了餮蛛的额头中间,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口中不断地念诵着那个术士的真名。不一会他就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又干又热,耳边渐渐响起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
待欧阳淼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苏晓雅和餮蛛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己正身处一座车水马龙的市集中,周围满是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抬头极目望去远处则是几堵高大的城墙,城墙的拐角处矗立着一座座高耸的白色尖塔。
这里的人的穿着带有一种很强的异域风情:男人们头上带着毡帽,上身穿着圆领的长衫,下身穿着长裤,脚上则蹬着双皂靴。
女人们则梳着高髻,簪着钿花,上身穿着交领右袵窄袖高开叉长衫,下面外套着条百褶裙,脚上则穿着双翘尖靴。
偶有几个贵族模样的人经过,衣着的样式则显得愈加的华贵,衣角的边缘处都绣着金边,身上的各式各样的饰品也更是令人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除此之外市集上叫卖的商品也非常的有特色:大到马匹、骆驼、绵羊类的家畜,小到丝绸、瓷器、各种小手工艺品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看到了这高耸的白塔、这衣着的样式、这市集的繁华,欧阳淼的头脑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这是来到古代丝绸之路上的明珠——西夏的黑水城!
欧阳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读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对西夏文化痴迷过很长过的一段时间,也为此查阅过大量的文献资料,甚至还亲自不远千里的去了趟黑水城的遗迹实地取材,但当这一切都如此鲜活的呈现在他眼前时,他被震撼了,他从没想过一个已经失落的文明竟如此繁荣过。
正当他陶醉在这幅宛如古壁画般的的奇景当中的时候,突然有个五、六岁左右的很漂亮的男孩子恰巧从他身旁经过,那个男孩嘴里一边喊着“妈妈”(所有语言中妈妈的读音几乎全部相同)一边朝着他身后的一位美丽的少妇跑去,那个少妇正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男孩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哇的哭了起来。
欧阳淼见状下意识的想去扶那个孩子,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孩子的身体时,却从身体中穿行而过了,仿佛触碰到的只是一团空气而已。
“幻象!”欧阳淼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没错是幻象!你又是谁?居然能够有本事闯入我的领域!”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位面容有些凶恶的老人。
这位老人头上戴着白鹿皮弁,身上穿着皂地圆领窄袖袍,腰间束着条金色的丝带,脚上则蹬着双白毡靴,看起来和其他的西夏人的穿着大相径庭,但比较称奇的他袍上绣的图案居然是各种符咒,他应该也是个术士。
“您就是创造了餮蛛这道术的术士吗?”欧阳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错!这是我一生中创造出来的最伟大的术!等着吧,那些可恶的蒙古人将会全部葬身蛛腹!这是党项人给他们的天罚!”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狂热。
“我来这里是希望您可以结束这道术,这道术实在太残忍了,有违天理。”
“残忍?有违天理?你亲眼看看蒙古人都对我们党项人做了些什么吧!”老人的眼中放射出一道道的凶光,整个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了。
说罢,那个老人一挥手,刚才那热闹的市集立刻变成了地狱般的杀场,城中四处都弥漫着大火和硝烟,无数的蒙古铁骑像野兽一般的冲了进来,而那些手无寸铁的党项平民们只能哀嚎着,奔逃着,有的跪在地上祈求这些蒙古人可以放过他们的性命。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蒙古铁骑像赶杀畜生一般的砍杀着他们,地上横七竖八的布满男女老少的尸体,有的身体被拦腰砍断,有的身中数箭,有的被活生生的开膛破肚,殷红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在地面上流淌着。
这血腥的场面不断的刺激着欧阳淼的神经,然而后面的这一幕却让欧阳淼彻底得要崩溃了。
刚才那个从他身旁经过的男孩的母亲被扒光了衣服正趴在地上被几个蒙古士兵不断的侮辱着,她流着眼泪却在不断的祈求着那些侮辱她的人可以放过她的孩子。这时一个个子高大的蒙古士兵一把抓起了那个男孩,当着母亲的面将那个男孩的头割了下来,然后将那颗血淋淋人头扔到了她的眼前,同时朝她发出了一阵魔鬼般的冷笑。那个母亲死死的抱住了自己孩子被割下来的头颅,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号。
欧阳淼眉头紧锁,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怒火燃烧了起来,他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幻像,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他却还是想去救那个孩子和母亲,想用手中的符咒将那些毫无人性的蒙古士兵烧成一堆焦炭,剐成一堆碎肉,甚至想到了用餮蛛!
那个老人又挥了一下手,这一切的哭嚎声和血腥的景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和欧阳淼正面对面的站在一片虚无当中。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愤怒,但对你而言这只是幻觉罢了,对我而言这却是真实的记忆,当时我就在那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族人,我只能看着这一切在发生却毫无办法。我只是一名术士,就算用尽了全部的术力能杀死多少个蒙古铁骑?五十个?一百个?所以我才发明了餮蛛。我要让那些蒙古人在恐惧中死去,让他们为自己的罪恶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