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不胜春艰难的点头,额头上还在不停的冒冷汗,不胜春饶有兴趣的问我:“你做了什么梦?”
我后怕的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梦见鬼压床,且有一双手要掐死我。”我微一犹豫,却没有把我颈脖上的淤青告诉不胜春,因为我实在无法解释那十指淤青的由来,我总不能说我在梦中被人给掐死,梦醒后便出现了这淤青,说了也没人信吧,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除了我自己外,绝对没人会相信它出现的原因。
不胜春听见我的话敛下眼眸,眸中划过一丝不自然,复而又神态自若的望向我,朝我笑道:“既然在扶九府邸中会做噩梦,不如去我府邸中住吧?我的府邸可不比扶九府邸差的……”
我浑身一抖,惊悚的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连忙也朝他笑道:“不,不用了。”
说罢我站起身朝自己的屋中冲去,一边冲一边干干的对不胜春道:“我去换身衣裳,呵呵,换身衣裳。”
我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胜春朝我娇媚一笑,眼眸中却半分媚意都没见到,呈现的是一个略显玩味的眼神。
不过当时的我却顾不得想不胜春的眼神了,只想快点换身干净衣裳,让浑身狼狈的我显得体面点。
我在屋中匆匆换了件轻薄的白纱裙后出了房门,一边绾头发,一边便见着了顾君与不胜春在说话。
顾君见到我后朝我抬了抬手:“阿离,过来,我帮你绾。”
我听话的放下了正在绾发的手,朝他走过去,安安静静的面不改色的坐在他右手边,脸上却烧个不停,是红了个透,心中也犹如一只小鹿乱撞,但我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因此表现的特别泰然自若,恩……泰!然!自!若!
所以我一脸泰然自若的坐在了顾君的身边,再一脸泰然自若的无视了不胜春暧昧的眼神,再泰然自若的任由顾君打理我的头发。
说实话我本来都打算顾君绾好后就算绾的很难看我也可以无视掉,如若真的太难看太难看太难看,难看到我实在受不了是话,我大不了拆掉重绾。
但这明镜里的发髻……绾的委实精巧好看,比我自己绾青丝的手法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将墨发分股,结鬟于顶,无需托拄,发丝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没想到顾君的手如此之巧,还会梳“燕尾”,且手法娴熟,想必是为女子梳过许多次了。
我对着明镜左左右右转头看发髻,而顾君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簇梨花帮我戴在发髻上,戴完后他朝我笑的温雅,我心中猛然一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从心底深处蔓延全身,我唇舌干涩的朝他勉力勾了勾嘴角。
顾君笑:“喜欢么?”
我放下明镜,微垂下眼帘,干巴巴且缓慢的吐出两字,也并我本意:“好……看……”我……不喜欢梨花呵。
我犹豫的抚上那洁白而清香的梨花,看似缱绻至极喜欢不已,实则我心中早已千回百转,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那白的刺眼的梨花扯下来。
但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那么做,我还是有理智的。
我悻悻然将手放下来,紧紧拽住了明镜,手指挤的发白,手心也被明镜的边沿戳的发红。
不胜春看我如此,还火上浇油的气我一把,“还真像阿。”不胜春笑的时候美眸媚光流转,又带着几分轻佻,嘴角上挑又带着一丝狡黠,笑盈盈的像个狐狸,怪不得他原身是个狐狸,还是个上古的。
我现在被不胜春刺激的说不出话,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冲,我闭眼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将牙齿咬的老紧,手握成拳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他打成个熊猫眼。
但顾君还在我身边,我是要风度的,我是要理智的,不能在顾君面前发火,我要保持好形象……
我的内心早已呐喊了千万遍!
来吧!不胜春!我要跟打一架!虽说我打不过你!虽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喊喊!
我要把你祖宗十八代问候个千遍万遍!虽说我不认识你的祖宗!
但尽管我的心里是如此的狂野,暴躁,但我面上却依旧毫不在意的不胜春坦荡荡一笑,我告诉自己一个字——忍!
于是我忍着脾气爆发的朝不胜春笑盈盈道:
“我像你老母阿像?!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