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赏月之际,不知怎地,我竟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自己已是躺在了有着芬芳梨花香的房间中。
身下有个硌硌的东西,我心中一惊,急忙将那东西摸了出来,定睛一看,发现那正是“孟槐”蛋,我心有余悸的上下摸了摸蛋壳后,发现它并没有被我压破后,我这才舒出一口气。
我坐在梳妆台前,明镜中倒印着我的影子,脖子上那深色淤青依旧还在,不由自主的朝上摸去,依旧是刺痛的紧,我心莫名一慌,扯过身边的领子便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股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猛然甩了甩头,那股奇怪的感觉才逐渐压了下去,我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尚无一人,顾君还没睡醒,不胜春也还没来,我又打了个哈欠,头也隐隐作痛,一股浓浓的倦意袭上心头,奇怪,最近的瞌睡怎么这么多?
我强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扶着腰坐到了石椅上,你别说,这易墨裳的法术还真挺管用,当场治当场好。
我坐端正了看那天边的朝阳,太阳隐约升起,隔在云层之中,阳光发辉,朵朵云彩顿时灿烂起来,金光遍洒,普照四方,格外的生机勃勃。再看向西边的天幕,一孤弯月勾在天帘上,只不过光芒已是很黯了,好似随时会消失不见一般。
惊起朝阳斜照屋,一眉残月在天西。
我今天的心情很高兴,但同时也有些子的担忧。高兴怎说?与君赏月尝酒挑礼物!担忧怎说?君上战场血涂满身恐不归。
我站起身无意识的朝菩提树茂密的树冠看了一眼,却发现一个白色人影坐在那粗壮的树干上。
我定睛一看,诶?那不是顾君吗?
因我看朝阳看的出神,又没有特意看菩提树,且顾君又被一棵大枝干正好遮住了身影,若我没有站起身,恐怕也是看不见顾君的。
我笑着朝顾君挥了下手:“顾君早呐。”
顾君转首看向我,朝我颔首轻笑了下,“早。”
我愣愣的看着顾君,发现他整个人慵懒的倚靠着大树干,漫不经心的支起一条腿,另一条腿挂在空中,顾君今日着了一身白衣,翩翩似云,又似一缕白烟,转瞬即逝。
顾君的相貌生的好看,又常常勾着温雅的笑,整个人显得若谦谦君子一般,不胜春告诉我:莫看顾扶九表面温和好亲近,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其实呐,他内心无情的狠,就像一块寒冰,谁都窥探不得,其实,这叫:闷骚,不过是闷骚的另一种境界,外骚内闷,简称:骚闷。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笑,其实顾君委实适合这一词,然而不胜春是外骚内也骚,所以他是“双骚”。
顾君的话使我拉回了思绪:“你在笑什么?”笑你骚闷……
我打个哈哈准备糊弄过去,“没什么啦,话说顾君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顾君似是心情也非常的好,朝那旭日东升笑了一下:“想看看朝阳升起。”
我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坐回了石椅上,这个角度看不见顾君,但我又不知道顾君是不是也看不见我,我正思索着要不要换个看得见顾君的椅子坐。
四个石椅围着一张石桌,我坐在最东边的椅上看不到顾君,那我坐到最西边的椅子就好了。
想着,想着,我刚想站起来移个位置,眼前突然白影一闪,一股清浅梨花香顿时溢满我身周,我下意识的朝顾君坐的那处看了看,不见总有人,原来竟是顾君从树干上一跃而下至我身前。
我呆站原地,愣愣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漠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衣袂散香,笑意盈;青丝染墨,仍温雅。
天骥之骏,逸态超然,洁然温雅,笑而疏远,一颦一笑尽显温柔。
我看着他走远,背影依然挺的很直,孤傲而伟岸,白衣翩跹,美而之仙,仙而之脱俗,我不禁伸手想抓住他,因为顾君的身影好似一缕孤烟,下瞬就会消失。
我抓了个空,没抓到顾君的衣裳,只抓到了顾君遗留空中的梨花香,清清浅浅,与那冥界的梨花林芬香,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