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豪继续走着,一直走进了一个茅屋,往四周看看,自言自语感叹道:“果然还是和以前一般,破的不像样。”
说罢,放下弓箭,随手把僧服往扔墙角一扔,出门左拐走了小半刻钟,到了一条小河沟,河水清澈见底,鱼虾夹杂其间。
嘿嘿地笑着,杨英豪手脚麻利,转眼就脱了个精光,纵身往前一跃。“噗”,水花四溅,鱼虾逃窜。
杨英豪扭着屁股在水里游荡,追逐这新鲜的河鱼,妄想徒手去逮。结果自己武艺尚可,但捉鱼的功夫可是欠奉,反而脚被树根拌到,在水中跌了个狗吃屎。
“呸呸呸……”嘴里被灌了不少水,稳住身子后急忙大口往外吐,吐完也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极为高兴。
仲夏酷热,偷闲在这山林间游泳泡澡,真可算得美事一桩!至于其他的,反正也没别人,倒不怕丢丑。
这一澡足足洗了半个时辰,虽然手指被那钳子夹到,肿了个泡,但能逮住只螃蟹,杨英豪也已满足。
把螃蟹放回水中,杨英豪上了岸,也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抱起盔甲鞋帽就往回飞奔。一路上石子硌脚,疼得呲牙咧嘴;身上还滴着水,跑起来浑身凉飕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结果杨英豪把心一横,跑得更快了。
冲进茅屋,顾不上其他,哆嗦着直奔墙角而去。
靠!衣服怎么不见了。
急急忙忙往四周查看,顿时大惊!咦?怎么床上多了个女人?
拿了顶钢盔挡住要害,一点一点儿往前挪,杨英豪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神在女人身上游走,陷入了思索:
嗯,发育的还不错……难道这就是她?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子现在光着屁股,正好没衣服穿呐!
想到些龌龊事,杨英豪忍不住淫笑起来,那笑容要是让小姑娘家看见了,定是吓得毛骨悚然,一溜烟跑得没影~
豆腐和蔡纵在林中追逐,以快打快,拼了数个回合。而其他人早就不知道甩哪去了。
蔡纵果然不负“快剑”之名,即使是豆腐不时抽冷子用一把短匕回头偷袭,短短几息之内也能递出三四剑,剑光绚烂,逼得豆腐不停闪躲。他渐渐凭借其绵延不绝的剑招占据了上风。
像这次,豆腐退无可退,不得不和蔡纵正面交换了十数招,才觅得一个空隙,拧着腰使出剪刀脚,如此诡异的动作堪堪避过剑尖,极快地倒退飞离。
蔡纵心中却蓦的一惊,他发现黄泉闪开之后,杵在自己面前的赫然是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避无可避,剑尖刺入树皮,入木三分。
“糟糕,中计了。”
蔡纵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连忙撒手扔下剑,聚气于双足,侧身就欲提速追赶。
结果竟看见黄泉飞得太急太猛,一头撞上了一团翠绿,那是好几棵大树的枝桠交缠在一起。树木摇晃,无数叶子纷飞而下。
豆腐挂在树上,陷入了层层包围,动弹不得。屁股使劲扭几下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却是无济于事,于是低声啐道:“靠,这该死的僧衣。”
蔡纵放下心来,难得地笑了笑,回转身来好整以暇地就要从树上拔剑。
刚把剑柄握在手中,还没感受到它冰凉的触感,蔡纵突然心生警兆,反应神速侧身倒地,动作狼狈还未做完,耳畔就响起了极为尖锐的破空声。
身子砸在地上,脑袋在虬结的树根上磕了一下,吃痛不已,眼睛往上瞟,看见了一片黝黑而又闪着光泽的铁叶子,牢牢刺进树皮,没入了剑身下方不到一尺处,尾部上下急速地振动,发出细微的震颤声。
一击失手,豆腐懊恼不已,眼神往身上遛了一圈,低声骂道:“靠,这该死的僧衣。”
蔡纵只觉背脊发麻,冷汗涔涔,心中悔恨自己的轻敌。
是的,面对名满天下的黄泉,他还轻敌了。蔡纵此人乃武学天才,性格孤傲,自视甚高。但更重要的是,方才短短几次的过招,他发现黄泉并不如想象中厉害,除了轻功实在乏善可陈。
不过,现在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蔡纵起身,小心地取下剑,一边用袖口轻拭布满木屑的剑身,一边朗声道:“你是个好对手,我尊重你。”
豆腐听了,不住地点头,大笑道:“这样啊,其实我对你也是十分欣赏,不如你现在把我放下来。我们两个坐下来喝喝茶,谈谈心,交流一些武学心得,岂不快哉?”
可惜蔡纵完全不为所动,依然在擦拭着自己的剑。
豆腐仍不死心,滔滔不绝道:“大家都是高手,死一个就少一个,何必要做这么绝呢?
我给你讲啊,有件心事我藏在心底很久了,从没和别人提起过。两个月前我蹲茅坑找草纸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一张老旧的藏宝图,经我研究,极有可能埋着前朝皇帝李逸卷走的大半国库。
要不我们合作,五五分账……不好么?好吧,你赢了,就你六我四好了……这还不行?难道你要七三?做人不能太过分了啊,你再这样我生气咯……好吧七三就七三……八二也行啊……”
蔡纵提了剑,直直地盯住黄泉,一步一步缓缓向前,纵身一跃,落在黄泉面前,轻声说道:“作为我出山以来杀的第一个真正的对手,你的确有资格知道我的真名。”
豆腐心知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静静待待那一刻的到来。
蔡纵的眼神中透露出杀意、同情、后悔和坚定,右手缓缓提剑向上,嘴上说着:“到下面去了记得这个名字,杀你的人是萧智,昆汀首徒。”
萧智目光转利,右手持剑而下,迅捷狠辣,剑尖直抵黄泉咽喉,血管凸显,一触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