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拍着王志文的肩膀，让边上的人又把酒给满上了。同事们一个劲地起哄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王志文极力推辞，局长在一边说到：“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你可不要不给面子。”

这话一出口，王志文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且大家今天明摆着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只好硬着头皮，又把面前的酒给干了，其他人开始一个劲地鼓掌，叫好声络绎不绝。在一旁起哄的立马又把空了的酒杯给满上了。

局长拿起自己的酒杯说：“刚才说是大家敬你的，现在轮到我了。多亏了有你，不然那些记者领导都要把我盯死了。”

王志文一看这架势，也连忙端起酒杯连连说：“局长，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应该的应该的。”

“我说小王，你就是太谦虚了，本来我还担心一周之内破不了案，现在你倒好，给我提前完成任务了，好样的。”说着局长就准备一饮而尽。

王志文连忙劝住道：“局长，我看我们就意思意思吧。”

局长脸拉长了说：“怎么和别人都是一口闷，到我这边就成意思意思了，不行，你也得跟我干。”说完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酒一口气喝完了，下面拍马屁的连忙喊道：“局长好酒量，王志文你小子不能怂啊。”

王志文摇了摇头，无奈又将杯中的酒喝完了，这时候他就觉得酒气往上涌，几乎已经要到快吐的边缘了。其他小警员见局长都敬王志文了，也纷纷跟在屁股后面准备敬酒。王志文连忙摇了摇手，意思自己不行，局长看了看，替王志文解围说：“你们几个小东西，先让他缓缓嘛，来来来，吃菜吃菜。”众人一阵哄笑，这才暂时停下了敬酒。

王志文也趁这个空档，吃了几口菜，才把涌上来的酒气给压了下去。其他人见不能敬酒了，于是就拍马屁道：“王队，你说说你咋想到凶手就是那学生的，传授传授经验呗。”

王志文这时候脸已经通红了，强忍着酒劲，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朱昊面前，对大家说：“这还要感谢你们朱大队长，没他帮忙，我是想不到的。”

朱昊原本在一旁喝着闷酒，见王志文这样靠了过来，不冷不热的说：“我没啥本事，这事还是你自己想的深了。”

王志文连忙说：“老朱，你又开始酸我了不是？来来，我先敬敬你。”

朱昊拿起酒杯和王志文象征性的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就把酒闷掉了，边上也有给朱昊叫好的，但更多的人都看着王志文怎么办。

王志文有点傻眼了，挠挠头说：“这真难为我了，再干掉，我就真要倒了。”

局长说道：“就你那小身板，我们这边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拎回家，你怕个啥？”说着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王志文无奈只好又把酒给喝完了，边上的人立马鼓掌说道：“好！想不到我们王队不单破案是能手，酒桌上也是英雄。”

说这句话的人可能是无心的，可朱昊听了特别不舒服，他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还没等大家有什么反应，朱昊已经离开了包间。大家看着朱昊离去的身影，刚才嘻嘻闹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多少有点尴尬，刘朝明见情况不妙立刻打圆场说：“来来，我们归我们继续喝。”

大家听刘朝明这么说，也就不去在意朱昊了，又开始了互相劝酒，互相吹牛，互相拍马屁。

一出酒店，朱昊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憋闷，这件事明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却被这些急功近利的人硬是给随随便便的结了案。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也可能是想找个人发泄下，朱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顾辉所在的医院。

顾辉躺在床上看着报纸见朱昊浑身酒气的推门进来了，就问道：“你们不是去给王志文庆功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散伙啦？”

朱昊摆摆手说到：“庆什么功，案子能算是破了么？你是看过案宗的，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还没弄明白的地方么？”

顾辉觉得朱昊有点喝多了，所以没搭话，朱昊继续说道：“先不说其他的，韩程是怎样把李明杀害的，简直就是一片空白，而且他又是怎样让张伟去了操场，然后割去头颅的，这更是鬼才知道。而我想继续查下去，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查，原本我也和王志文一样怀疑韩程是凶手的，所以如果要推翻他的论断，就像是要推翻我自己的推论一样，那这一切就要从头开始查……”

顾辉打断道：“朱队，虽然我们在一起办案时间并不长，但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办案的时候太专注了，有时候应该退出这个案子，再看一看，毕竟旁观者清。”

朱昊愣了一下问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眼下的关键不在于那些案子的凶手是不是韩程，而是韩程到底是不是自杀。如果他是自杀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不是自杀的，那凶手就很明显应该还有他人。”

朱昊心里其实也清楚，但嘴上却说：“可是韩程死亡现场，我也研究过了，并没有他杀的痕迹。王志文的推断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啊。”

顾辉笑了笑说：“这时候很关键，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些毕竟是资料，是死的，现场到底什么样，只有到了现场才知道。”

听顾辉这么一说，朱昊觉得酒醒了一半，确实如果现在只是遵循着王志文留给自己的线索去查，势必只能走到死胡同里去。而如果想知道这案子背后的玄机，也许只能去赌一赌，去韩程的命案现场走一圈了。

顾辉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也不应该忽略。”

朱昊好奇的问道：“还有什么？”

“那就是……鬼……”

朱昊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晕倒时所看到的景象，那些诡异的情景在他心里至今都挥之不去。

顾辉说道：“我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不应该去信鬼神。可有些时候，有的事情是不能按常理去解释的。”

朱昊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之前晕倒那情况和你差不多，我也产生了幻觉，看到了那东西。”

顾辉忙问道：“是么？难道你也看到了一颗颗人头？”

朱昊点点头说：“是的，我看到很多人头，从四面八方飞来，那景象很难形容。可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产生了那样的幻觉。”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朱昊点点头说道：“而且我怀疑那个给我下药的人很可能就是王志文。”

顾辉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我觉得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幻觉而已，因为……”说着顾辉把衬衫上的衣袖卷了起来，那黝黑的手臂上居然有一排鲜红的牙齿印。

朱昊惊诧的问道：“这是……？”

顾辉说道：“我也是才发现，应该就是昨天晚上被咬的。”

朱昊抬起顾辉的手臂仔细查看了起来，这确实是最近才有的咬痕，而且这个角度根本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朱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辉手臂上的牙印，底片上的黑影，那些无头鬼的故事……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可这个鬼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而王志文和这个鬼之间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切应该如何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