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医院的病床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赵荷趴在了朱昊病床的床沿上,好像睡着了。朱昊试着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他觉得脑袋开始疼了起来,这让他禁不住喊出了声。
赵荷被朱昊的动静吵醒了,急忙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朱昊忍住疼痛问:“我怎么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赵荷一边帮朱昊调整枕头高度,好让他躺着舒服点,一边说:“昨天晚上我等了很久都没见你回来,就给你打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居然是你的同事王志文,他告诉我说,你在路上突然晕倒了,头磕在了路牙上,正在医院处理伤口。我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医生和我说你摔了一下,有点轻微脑震荡,让我别吵醒你,然后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到现在。”
朱昊有点吃惊:“我突然晕倒?是王志文带我到了医院?”
赵荷点点头,并按了寻呼铃。很快一个护士就过来了。护士问道:“醒啦,感觉怎么样?”
朱昊想了想说:“我没事。”
护士点点头说:“我去喊医生来,你先躺着别动。”
不一会一个医生拿着一张单子过来了,他把单子放在朱昊的床头柜上,然后看了看朱昊脑后的伤痕问:“现在有脑袋昏沉的感觉么?”
朱昊知道如果现在把病情说得严重了,很有可能要在医院耽搁几天了,而他这边如果不能尽快出院,局长肯定要让别人来接替他,这几起案子正在关键时刻,一旦朱昊被调离岗位,势必要延误办案进展,更重要的是如果王志文在这个时候把一些证据给毁了,那就更不堪设想了。于是朱昊忍着痛回答说:“没事挺好的。”
医生显然不相信,又问道:“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都挺好的。”
医生对着赵荷嘱咐道:“这几天需要好好静养,多吃点蛋白质多的素菜,最好用熟鸡蛋在他头上伤口附近滚滚,帮他活血。”
赵荷听了点点头,朱昊问道:“我这样需要多久能出院?”
医生回答道:“你别这么急,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说着那医生在那张单子上写了几个字,朱昊无意间看到那几个字,虽然很潦草,但看起来居然有点像……见者死……
朱昊想再看清楚点的时候,单子被医生拿走了。赵荷在一旁安慰道:“你就别担心了,局里的事情,老王会帮你继续做的。”
朱昊连忙问:“王志文要接替我的工作?”
赵荷点点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行,我要回局里去。”朱昊说着就要起身,但他人才坐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赵荷赶忙按住他说:“你别逞强啊,你这样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可朱昊现在根本没心思担心自己的身体,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王志文接手后势必开始毁灭证据了。这时候他想到了李薇,于是他忙问赵荷:“我的手机呢,我要打个电话。”
赵荷把手机递给了朱昊,朱昊立马拨通了李薇的电话。
这个时候李薇正在查找旧的医学资料,她总觉得王志文这个名字一定是在哪儿见到过,她一看朱昊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就问:“又想起我了?还准备约我出去么?”
朱昊没心思开玩笑说道:“你把我昨天给你的资料一定要收好,我昨天离开后出了点状况,现在在医院……走不开了。”
李薇关心道:“你没事吧,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楚,我回去的路上好像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就是还下不了床。”
李薇皱了皱没头,有些话想问,却问不出口,因为她意识到赵荷一定在朱昊的身边,于是岔开话题道:“我昨天仔细查看了最后一起张伟案子的资料,如果韩程没说谎,张伟也有可能是被催眠了。”
朱昊对这个结论并不感兴趣,他反问李薇道:“你相信韩程说的?”
“至少我觉得,他没必要撒这么不靠谱的谎,而且从所有的案件资料里面看,韩程也没有太多的嫌疑。只是你的吴峰案弓弦杀人的说法让韩程看起来很可疑而已,顺便问一句,现在这个韩程在哪儿?”
“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回事?”
朱昊把事情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李薇愣了下,然后说:“好吧,我只是提供点参考意见,国外有一个催眠试验,将一个人催眠后,催眠师让这个人变成一块钢板,这个人就真的坚硬如铁,在这个时候,边上的医生对这个人做了身体检查,发现这个人正在迅速僵化,这个试验在医学领域很有名,被称为假定死亡试验。这是由于大脑在催眠状态下发出了错误信息,使得身体做出了相应无意识反应。在这个时候如果催眠师不及时唤醒被催眠者,那很肯能被催眠者就真的做出不可逆转的病变,直接死亡。”
对朱昊来说,李薇的这些理论有点深奥了,而且这要建立在韩程说的是真话的基础上,现在韩程生死不明,也无法去考证。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资料保存好,并且想办法迅速离开这间医院。于是朱昊再三嘱咐李薇在他没出院之前务必保管好证物资料,并让她如果需要进一步资料的,可以去找刘朝明,但先不要惊动王志文,然后就朱昊就把电话挂了。
赵荷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于是问道:“你又去找李薇了?”
朱昊解释道:“这起案子比较特殊,我没办法只能找她帮忙。”
赵荷没说什么,侧过脸去,不再看朱昊。朱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王志文,他问道:“老朱,你怎样了?”
朱昊摸了摸头说道:“没什么,小问题。”
电话那头的王志文说:“那就好,我看到你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喝多了看错了呢。”
朱昊说了些客套话,然后问道:“当时那么晚,你怎么在那里。”
王志文顿了顿说:“我当时和局里的几个同事去喝酒了,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迷迷糊糊就走到你那了,正好看到你倒在那里。”
朱昊心想这也太巧了,就在这案子就快要把这个问题人物王志文纠出来的时候,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晕倒了,而且当时王志文居然就在现场附近,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对朱昊下黑手的就是这个两面三刀的人。
虽然朱昊心了这么想,但嘴上却说:“真是谢谢你了,被你捡回一条命。”
王志文说:“没什么,应该的,别说是兄弟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朱昊几乎能从这些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但他只能沉住气说:“还是要谢谢你,现在这案子有什么进展么?”
王志文口气里带着点兴奋说:“韩程的尸体找到了。”
朱昊皱起了眉头,看来韩程还是发生了意外啊,可这样一来,这案子又变得复杂了,韩程如果不是这些命案的凶手,那么还有谁呢?王志文?可现在王志文手里有绝对的主动权,他随时都能将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销毁。朱昊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薇身上了,但愿这个一直很值得依靠的青梅竹马,现在依然不会让朱昊失望。
就在朱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无意间病窗外一张惨白的脸引起的朱昊的注意。那不是昨天晚上商业街上橱窗里的脸么?现在这张脸又出现了,就在离朱昊房间不远的一颗树下,这是幻觉么?朱昊突然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远远没有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偶尔一次的晚归,正好出现的王志文,如同噩梦般的场景,这些事情背后到底要把朱昊引向一个什么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