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留了两个人，守着这间四楼的厕所，他想既然之前黑影已经在这出现过，那么说不定以后还会出现，于是他让这两个人晚上轮流值班，发现情况立即汇报。这时候朱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他就让大家先休息下，吃完午饭再继续。校长要留朱昊他们就在学校食堂里吃个便饭。朱昊推脱了下，也就答应了。等朱昊他们到食堂的时候，那些学生们已经差不多都吃完了，一个偌大的食堂，里面空空荡荡，食堂的大妈们已经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了。

校长进厨房和里面的人说了一声，朱昊他们则就近坐了下来，不一会厨房里端出了几大盆菜和饭，校长过来打了声招呼，说没什么事他也去吃饭了，食堂的菜饭可能不够就不和警察同志一起吃了，然后又对朱昊说，如果还需要协助调查，直接来校长室找他就好了。朱昊一边感谢校长的配合，一边目送校长离开。

趁着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朱昊和刘朝明他们一起讨论了案情。这时候厨房里传出了两个人的说话声，由于朱昊他们离厨房比较近，所以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声音比较气愤说：“你看这些东西都坏掉了，只能扔掉。”另一个声音则显得有些犹豫不解说：“怎么会，这些东西买回来还不到两个礼拜，一直都在冰柜里冻着，怎么会坏掉。”

朱昊循声进厨房看了看，并询问了下情况，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了。朱昊看着一边的王志文，把自己关于李明的尸体是先冰冻，后切头的想法说了出来。刘朝明在一旁听了直点头，而王志文则不紧不慢的吃了口饭，然后抬起头看着朱昊说：“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朱昊皱了皱眉，大家谁都不说话，朱昊也不吃饭就是看着王志文，而王志文则自顾自的吃着，就在这个气氛很尴尬的时候，朱昊的手机响了。

电话才接通，就听那头的人喊道：“朱队，不好了，韩程，韩程他……”

“韩程怎么了？”朱昊急忙问道。

“韩程他不见了！”

朱昊听完大吃一惊，用略有责问的口气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的小警察说：“你让我们回去跟住韩程，我们就立刻反身去找韩程了，还好那时候他还没上山。于是我们跟了上去，并打算向你报告。可山里信号不好，手机一直打不通。当时情况不容我们多想，就这样我们偷偷跟在韩程后面进了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山天就暗了下来，我们当时以为是山里树比较密，把太阳挡掉了，也就没在意。跟了一段路，我们看到韩程在一块大石头前停了下来，当时他似乎吃了一惊，然后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赶路，我们经过那石头的时候看到那石头有一人多高，上面还贴了张道符。再往前不多久，那块石头居然又出现在了前面。就这样我们一直往前走，一直遇到那块石头，每次遇到这块石头，天似乎就更暗一点，一直到最后，整个山林就像是到了晚上一样，我们也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个人在赶路，可我们继续跟的时候前面那个人不动了。于是我们慢慢靠近，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那个我们一直跟着的人，根本就是之前看到的大石头。然后我们就开始往回走，虽然我们觉得往山里走得很深了，但才走几步我们就出了那山林，天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们看手机又信号了，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

朱昊听完，嘴里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真是见鬼了，难道是……古墓……”

电话那头的小警察不知所措的问道：“朱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昊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们立刻去找当地的警察，让他们带你们进山找到那块石头，并想办法把那块石头挪开，然后向我报告。”

刘朝明他们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朱昊刚挂完电话，这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警局里查档案的小警察，他对朱昊说，档案都已经排查过了，虽然近年来凶杀案有不少，但像这么杀人割头的却不多。他们已经都整理好了，让朱昊去看看。朱昊现在根本不想谈这些，他让刘朝明吃完饭去局里把整理好的档案拿来。

其实朱昊知道这些档案即便拿来了，他也没法静下心来好好去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韩程怎么了？难道韩程发现有人跟踪他，于是利用了山里的地形逃跑了？朱昊心里现在七上八下，如果韩程真的像那个故事里一样死了，那么之前那些推理就完全是白搭了。不会的，不会的，之前的案子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有韩程是凶手才能解释，如果现在韩程也死了，这案子还能继续查下去么？但愿韩程只是畏罪潜逃了。

朱昊目光游离间，触到了王志文的眼神，那一瞬间，朱昊感觉就如同一把冰刀直刺入心头。这个和自己一起这么多年的同僚好友，在这时候简直陌生的如同另一个人。朱昊刚才进厨房确认过冰柜里的菜变质，说明了有人曾经把这些菜拿了出来，然后又放回去。这似乎从侧面证实了李明案先冰冻后杀人的推论。那么王志文就一点都没看出其中的问题？他在这起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吃完饭朱昊让王志文和刘朝明一起回趟警局，把吴峰、李明、张伟的尸检报告带过来。虽然朱昊并不愿意去胡乱猜疑自己的同事，但直觉告诉他，这起案子中有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很可能和王志文有关。

而朱昊现在则要去找一个人，那是他多年的老同学，在刑侦医学领域，也算得上是权威。而且这人眼光独到，往往他能想到朱昊想不到的地方。本来朱昊并不想麻烦这个老同学，但现在一周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两天，虽然能勉强认定韩程是凶手，但连半点物证都没有，而且这个案子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万一自己身边的王志文又和这起案子有牵扯，那么找到真凶就是难上加难了。所以朱昊需要一个能接替王志文的人，但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又或者冤枉了王志文，让这么多年的友情烟消云散。

朱昊先打了个电话过去，不一会就接通了。“喂，我是朱昊。”

对面是一个女声：“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又没换过号码。怎么突然想起我来？”

“我这边有个案子很棘手，想让你帮个忙。你有时间么?”

对面那人笑了笑略有轻浮的说：“你还是这么一本正紧，我还以为你找我是谈私事呢，是什么案子让我的大侦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样你今天有时间的话，下午六点，在原来那个咖啡厅里见面。”

那女人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老是约我在那里见面，就不能换个地方，你找我赵荷知道么？”

朱昊顿了顿说：“这……是公事，又不是私人约会，没必要让她知道。”

“那你可要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啊，不然让赵荷知道我和你见面，又要吃醋了。”

朱昊挠了挠头说：“你都是女教授了，说话就不能正紧点么。”

“是，是，是，遵命，可人家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不正紧的啊，我就是喜欢挑逗挑逗朱大队长。”

这让朱昊有点囧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太想找这位老同学的原因。不过朱昊也清楚，他这位老同学虽然看上去有点不靠谱，但确实很有能力，有些地方连朱昊都不得不佩服，而且现在也只有她最合适暂时接替王志文，给予朱昊技术上的支持。

朱昊想尽快结束对话于是说：“那就这样，晚上见吧。”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朱昊心想，但愿这一切都是自己再瞎想，但愿王志文和这个案子没什么牵连。没过多久，刘朝明开着警车，把王志文连同资料一起带了过来。朱昊打开那叠资料随意的看了看，很快他就发现和李明、张伟案类似的案件。一宗是某学校的学生失踪，最后在化粪池里发现，还有一宗是在离市区比较远的军事禁区里发生的军人断头案。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韩程说的四个故事都是真事。不过很快朱昊就发现，这些案子还有一个共同处，尸检官签名上都赫然写着王志文，这只是简单的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