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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娘子要改嫁 第十八章 以物换物

离开新野,一路南行,不消半日,已到达下一座城镇。这天夜里,许久未曾感受过床铺温暖的师徒二人,终于如愿以偿,住进了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入住时,由于空出来的房间并不很多,是以两间房并未挨着。

袁青舞的房间设在整个二楼最东面,出门左拐便是楼梯,上下都很方便,唯独不太方便的就是和师傅房间的距离稍微远了些。刚入住时,她也曾有过和师傅隔壁的那位换个房间的念头,可是再一细想,又觉得自己这一路都和师傅形影不离,难得这会儿终于有了各自的私人空间,应是不希望再被打扰的。

用过晚饭,流云早早回了房间,留下袁青舞一个人在并不怎么宽敞的走廊上踱着步子。她的本意原是想叫上师傅一起出去散步的,奈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师傅就已经自个儿回房间了。

连着几日,和师傅同吃同睡,她像是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相处。以致如今刚分开一会儿,心里就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不知不觉,竟踱到了师傅房门外面。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扉,她看到师傅正在聚精会神地打坐。生怕有人打扰到师傅,袁青舞蹑手蹑脚地把窗关好,然后朝自己房间缓步踱去。

师傅近来很是奇怪,以往在山上的时候明明并不经常看到他打坐的,最近却动不动就打坐,不知是否在修炼什么精妙法术。天色尚早,一个人在房里憋着实在无聊彩的紧,索性出去逛逛,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打定主意之后,袁青舞先在房里留下一张字条,然后不声不响地换了装束,准备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淳朴民风。

正是黄昏时分,日头尚未完全落下,夕阳将大片天空染成亮丽的橘黄色,衬着蓝天白云,别有一番景致。

小镇隶属郑国管辖范围内,城内多河道,许多房屋都是临河而建,往往出了门就能搭船游河,水上交通着实便利。相传郑国民风开放,每年的三月初九,凡到适 嫁年龄的女子皆可制作河灯放于水面,借以向上天祈求美满姻缘。而等在河岸下游的男子,若是瞧见自己中意的河灯,便会想方设法拿到那盏灯,再到河岸上游找寻河灯的主人。

在袁青舞的眼中,这不过是众多相亲模式里最最普通的一种,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师傅领着她也走过不少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他们各自的风俗人情,嫁娶习惯。

比如,有些地方是让已界适婚定年龄的男女互相对诗来选定各自配偶,多用于知识分子之间。通常这种情况下,才高八斗,学富满车者优先入选。有的地方则是以打擂台来决定各自良人,多用于武林中人之间。通常这种情况下,身怀绝学,侠骨柔情者优先入选。还有的地方是将男女双方的时辰八字,以及身家资料上报官府,由官媒逐一婚配。这便要遵照

所谓的门当户对来分配了,比如富二代配官二代,押镖的配武馆的,养猪的配放牛的。绝对不会出现所谓的身份差别,地位差别,以及门户差别。

这些风俗固然说不上哪里不好 ,只是袁青舞却不大认同。为什么爱一个人就不能由自己说了算呢?难道自己的一生,非要任由他人摆布,才叫忠孝礼义,人伦道理了吗?就不能单纯地去爱人和被人爱吗?

月亮不知何时,已升得老高。在船上晃得久了,竟然有些头晕。随处找了个地方让船夫靠岸,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她迷路了。

再往前走,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口旁边,她看到有家成衣铺子,门口挂着一款长袍,不仅样式新颖,就连颜色也是格外的好看。不知不觉,她就移步走了过去,摸着那件月白的袍子,询价道:"这件衣服怎么卖?"

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见是个样貌清秀的小姑娘在问,便笑呵呵地上前招呼道:"不多不少,十两银子。"

伸手探向早已空空如也的钱袋,别说是十两银子,她现在已经穷得连十个铜子儿都掏不出来了。可是,这件衣服,她是真的喜欢,从款式到做工,每一样她都喜欢的不得了。这样好看的袍子,她觉得师傅也一定会喜欢的。

本来以她现在的修为,随便捏个咒语,就能点石成金。可是考虑到这毕竟是要买给师傅穿的,总是不好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得到。暗自思付了片刻,只见她对着掌柜微微一笑,道:"不知你这里可否以物换物?"

掌柜先是一怔,随机立刻反应道:"姑娘想以何物交换,我总得先看上一看,才好估摸价格?"

向掌柜的借了纸笔,袁青舞提笔便在纸上肆意挥洒起来,只一盏茶的功夫,一张栩栩如生的春宫图已跃然于纸上。将完成好的画作交到掌柜手里,她颇有自信得问道:"这个,够吗?"

掌柜先是一头雾水,待看清了画中内容,早已是面红耳赤,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得回道:"够了,够了。"

依样画葫芦,她又用同样得方法换来一双靴子和二十两银子。由于镇上客栈仅有一家,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让她沿路找了回去。回到客栈已是月上中天,推开房门,正暗暗思付着该以什么样的明目把这衣服鞋子拿给师傅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袁青舞下意识地转过身子,将双手藏于背后,皮笑肉不笑得说:"其实也不是很晚,才刚过亥时而已。"

"既然还早,那你过两个时辰再回来。"依旧是温和不变的面容,声音却冷的吓人。

"小舞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口误,马上严肃更正道:"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看着知错能改,态度且颇为诚恳的小徒弟,流云第一次觉得,有个能让自己训诫教诲的弟子,其实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