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避开向前行了一步,又一把匕首紧接而来。
“唰唰唰。”身后突然开始连响不断。
厢门打开后虽有两人宽,但迎面却突然飞来了几十把匕首,密密麻麻的好不恐怖。
颜墨挥起衣袖,大部分匕首被不知是什么的屏障震开,一些则被身后叶曦夕拔刀“唰唰”几下挡完。
等到匕首丢尽了,颜墨才抬步走了进去,而叶曦夕就守在门外。
“啪。”一声门关上。
刚刚关好,颜墨的抬头又伴着“嗤”的一声轻响。
就在刚刚那一抬头,白司霂手中一道刺眼的寒冰伴以疾风般的速度飞去,恰恰划破他的锦袍。随即锦袍开始燃起紫红色的大火,哧啦哧啦地开始烧了起来。
颜墨一挥袖,火灭,但不过火烧一分,便已全败。
妖迹突现,颜墨有些怔,随及轻笑,微微低沉的笑声旋着房间轻轻地荡漾着。
“喂,半夜闯房,来者不善?” 白司霂语气不好。
近日,怎么都喜欢闯房?而且那么多匕首不伤他丝毫,竟逼迫她用那人教给她的招式,还加上了冰魄炎烈。
半夜闯房,来者不善?
染檀嘴角有些抽搐,你是半夜闯房,来者不拒吧……
白司霂抬手示意染檀快去把匕首收起,染檀瞪她一眼,不急不忙手一招。房门自动打开。
一堆匕首中露出叶曦夕纤细的后背,因为身体呈蜷曲状,瘦弱的肩背被一根根背脊骨险险地抵着。
染檀看见他孤独寂寥的背影,笑出声来。
白司霂自觉性地望去,亦有些怜悯的想:孩子,你家主子没有给你吃吗?
叶羲夕回身只是略略看了他俩一眼,换个位置继续蹲着。
隐忍力极好,显得好不安静。
颜墨看着他这般模样,眼神中满是对他的懊悔,却也无法抑制的怜惜。
“叶羲夕。”颜墨唤一声。
叶羲夕回过头来看着颜墨,少年单薄的身躯称着坚毅的脸。
即使身上伤痕累累受人厌弃,也只是一味的主管服从,才是最可怜的。
颜墨沉下眼,觉得怎样也喘不过来气,他慢慢地深呼吸一口,恢复了平静。
染檀笑着张开手掌,轻轻一挥,地上零落成一堆的匕首立刻飞起。
历来爱浅笑的颜墨看着他们虽有些失笑,却又有些恼。染檀将匕首挥地满屋都是,一个个闪着寒光的刀尖对准着他打转,和杂耍似的精彩。不过,这不是在炫耀你的绝对武力么?
白司霂看着颜墨身形,否认掉了黑影。他不是那人豪放无羁的悠然暖气,反而在那浅笑里带些浅浅邪魅含些隐隐猖狂。
想起那天大街之上的百里传语,那个给人印象以阴险的家伙。
颜墨看她恍然大悟的神色有些闷闷,毕竟能忘记他的人几乎没有。 他眯着眼,再次浅浅地笑了笑。
他们,都会以最为深刻的印像永远地记住他,到死...…
白司霂此时却有些隐隐忧色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一眼早已端正坐下的颜墨,他坐着不说话也不离去,只是笑着将她盯着。
白司霂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寒,连忙问:“你谁?”
“颜墨。”
“来干嘛?”
“找他。”
“找他干嘛?”
“有事。”
“说。”
“他拿了我的东西。”
“染檀,还,再见不送。”
语速极快,话语亦极其简单。
染檀在旁边插嘴,“什么你的东西?柒...额,幻妖是我家的!”语气极其不满。
“你的?明明是我的!”颜墨有些好笑,这明明是你抢的。
染檀立即挥手,一片闪着亮光的匕首迅速飞向颜墨,颜墨看着那锋利的刀,苦笑连连:“好,你的,你的。”
白司霂本打算还他,却突然道:“你是我家的,幻佩就是我家的。”伸手拿过幻佩,看了两眼。诧异地道:“染檀,柒挽的佩可比你的好看,你那个佩就是一煤团,丑死了。”
染檀一把摸出自己的夕佩,指着夕佩争辩:“那是紫玉好不好?!紫玉!”
颜墨听着白司霂的话,看着染檀手中的佩,有些某名奇妙,突然道:“你也是?”
那一天,他看见那划破苍穹,从天而降的白司霂,那一跃而出的风华少年染檀。多日前,由着幻佩的丝丝感应竟然寻到了此处。却因还有更为要紧的事儿需他去办,便早早的离开了。今日,本是碰运气地再来看看,看见白司霂竟然不由自主地上前打招呼。而后如若不是染檀的抢佩,他本也不至上楼,若不是那挥手之举,让他乃至窥望见那匪夷所思的妖像。
果然世事难料,有些事便在不知不觉间
她那掌中的寒冰幻化成一柄利刃,沾身后的化火,和绝顶的高手有些相似,可她却并不是会武功或精通妖蛊之术的人。
“他是不是妖,干你何事?幻佩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怎有再还你之说……染檀,送客。”
白司霂语气有些不耐烦,背转过身淡淡瞟一眼盯着她手偷笑的染檀,她甚至感觉到了手背的微痒,眼神阴恻警告。
染檀也不好让白司霂尴尬,道一声:“再见。”手一挥,寒光一闪。
颜墨竟转眼立在了门外。
“啪。”一声门关上,一切原样。
颜墨若有所思地笑笑,摸着空空的袖囊,却并不再次停留,迅速离开了颦镶居。
冥冥之中彼此相逢,也许缘深情浅,也许缘浅情深。
放眼未来,来年,也许独处西楼,也许共历磨难。
总也逃不过一添一减,单看那一分平衡,有不有人愿去争取。
而月光隐隐,黑雾浓厚之间,不知是谁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发出一声悲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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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裹着老旧白纱布的苍白得好像死尸的手,缓缓的,扶在了涂满浓漆的门上,纱布中泛着点点红渍和橙棕的不明物,空气中满满散发着那股令人窒息呕吐的气息,氛围的诡异伴着那扇门的推开。
“吱呀--”一声尖利。
白司霂推开了门,不错,这个手裹白纱布的“死尸”就是白司霂,身后那个憋笑得差点断气的妖媚少年即是染檀。
“喵呜。”星玉轻轻拍拍他的肩头,示意大街上那眼光阴森恨不得灭了他的白司霂。
沾满药膏气息的白司霂,立于长街之上,人群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混杂着一群身材粗壮,面容有些僵硬的人,那些人眼中隐隐闪烁着不知名的诡异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