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两人在大堂吃了饭,休息着继续听曲儿听闲话听八卦。不得不感叹不仅女人是八卦老手,男人也是八卦高手。
周围是一片吵闹喧哗,白司霂坐在椅子上极其享受这当米虫的日子,吃住不要钱那是个舒爽。
又在自我感叹中一人在旁唤她,白司霂有些不爽。抬眼看去,望进一双璀璨的眸,是那颦镶居新经理。
白司霂皱眉,“有事?”
他笑了笑,“不介意问你个事儿吧?”
白司霂不置可否,新经理领了她上楼去,染檀和星玉自然也跟着。
随着楼梯上了最顶楼,转过去是四楼的一个小包间,经理请了他俩进去。
这屋子已不像之前那样昏暗,一扇扇的窗皆大开着,照进凄凉的日光。
白司霂和染檀坐下,观赏着这个房间的布局,总觉得熟悉。
房间很大,还挂着厚重的窗帘,一张宽大的桌上堆了几叠书卷,还有一株不知名的花,乳白色的花瓣亮青色的草叶,让人怀疑到了春天。而桌上还放了宣纸墨台,还有几个小抽屉,很明显,这是一台简易的办公桌的样子。
桌旁是个高大的柜子,上面也密密麻麻地放着书,堆着一些用做装饰物的木雕或瓷器,是一架书柜。
而白司霂坐在会客椅上,红木漆身高贵大气。 那经理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皮椅子上,一身整齐蓝衣,真真是一个帅气的大boos。
白司霂抚额,染檀噗嗤一声笑出, 这俨然就是一间办公室!
因为后来颦镶居与她的关系导致不少人猜忌,当初恰好见闻的也将两人不过一会儿的交谈推理得七歪扭八。
有人便猜,就是这天的会谈关乎了颦镶居的兴亡,关乎了殷曦大陆世界各地,各门各类的,服务业,工商业等等的存亡关系。而且还有不同的猜测版本。
官方版。
时间:天刹十二年十月十八日午时三刻。
地点:颦镶居四楼会议室。
主要内容:全国店铺移交会谈代表大会。
参与人员:颦镶居总经理、不知名的新店主、各国领事代表、记录师、公证师……等三十八名主要人员。
经过:新店主通过原总经理与其他人员协商,将继承颦镶居名下二十余家店铺。
结果:审核通过,新店主完成移交手续,举国欢庆。
以上为官方书面正式版,下面是民间版。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哦不,中午,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小店阴暗处,那里有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经理和新店主!他们正在小声地说着话。
“哼,皇权之产太过分了,占满了全国各地还想将咱们颦镶居挤垮,不可原谅!”
“是啊,是啊,咱们不如这样,这样,你且附耳过来,我与你细细商谈。”
他们为了打倒皇权之产门下的店铺一起协商了一个毁天灭地害人害己的基地计划……
那个传出这段话的老太爷摸摸胡子,对着台下听得入迷的听众乐呵呵地道:“若想知其结果,请听下回分解……快!给钱给钱!”
其实不然,就在那天。
只有三人一猫的办公室里,那经理先自报了家门。
“在下落逸烟,如今只为完成总经理原本托付给我的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们已经知晓,而这第二件事……便是给颦镶居找到继承人。”
他看了一眼染檀,温和地道:“总经理当初说的肯定就是你了。”落逸烟边说着,一边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玉佩。问染檀,“你是不是和夫人一样,都有一块玉佩?”
染檀迟疑着点了点头。
落逸烟并未对他的迟疑表示停顿,见他点头,立即高兴得欣喜若狂,眸光是那般的璀璨似乎满满述说着他此刻内心的解放。“那你就是总经理说的人了!”
白司霂看着他,问道,“你总经理怎么会把什么颦镶居继承权给染檀?”
落逸烟怔了怔,答:“是夫人说的,夫人说这里还有一位和他一样的,他俩都有一块玉佩,夫人的术法与那个人的术法不相上下,所以,夫人叫我在这等着他来接手颦镶居。”他想了想,对着染檀又道:“夫人说,请你记住那件事儿。”
染檀被几个夫人绕得有些晕乎乎的,半晌后嘶吼道:“柒挽!你这是在报复我么?”
“报复?”白司霂有些莫名,问。
染檀有些焉嗒嗒的,无力地说:“他见不惯我一直悠闲自在!”
白司霂还是疑惑地盯着他,这个解释可不是解释呀。
染檀华丽丽地翻了个白眼,抿着唇喝了口茶,开始慢慢陷入了回忆中,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当年年幼,我与柒挽打赌,看谁能够把这凡世搅乱,本是同妖之间的一场玩闹,可谁知柒挽竟然真的犯下大错。”
“他放出了妖兽,祸害了一城三万余人,秦瀮做了祭坛让他悔过,叫他去献祭恼怒的泊桉古兽,自己封印自己千年,结果柒挽一怒之下竟然将古兽杀死。”他的语气中,还隐隐有些佩服,他接着道。
“古兽死便死吧,可叶羽琦竟然和秦瀮一起逼得柒挽无法忍受,柒挽在那座城里又搭建了祭坛,甘愿献祭了妖身去平息城内那三万冤魂。他献祭那天,叶羽琦从外面赶了回来,可她不仅没有救下柒挽,反而让柒挽更加恼怒,坚决地跳进了祭坛。”
“柒挽叫我记住帮他完成那个打赌的誓言,可我还没问完成的是什么,柒挽就死了。”
“对了,司霂,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么?因为我是要来找柒挽的,可我也被封印了,虽然不是血祭那般的痛彻心扉,但如若没有宿主启封,莫说是找到柒挽了,就是再次回来都很难。”
说了半天,竟没有人答声,他奇怪地抬眼看去,正见落逸烟惊恐万状地盯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
落逸烟猛地站起身,膝盖“砰”地一声撞到了办公桌边缘,他并不理会,直接便扑到染檀面前,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柒挽死了?柒挽死了!”
他震惊得连对夫人的称呼都似乎忘记了,直接吼着柒挽的名字,重复着“柒挽死了?”这句话,仿佛多么的惊天骇人。
落逸烟恶狠狠地盯着染檀,仿佛眼前便是那个清丽若皎洁秋月般的人,他始终不敢相信,嘶声吼道:“柒挽怎么会死?他死了,总经理怎么办?总经理去哪了?她去哪了?!”
染檀扶起他,皱了皱眉,道:“柒挽不算死,只是妖身破碎了,难以自我补全。叶羽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叶羽琦逼死了柒挽,会和秦瀮好上,可就连秦瀮也不知道叶羽琦去了哪里,她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秦瀮找了多年也没有找到。”
染檀正在奇怪白司霂怎么没有出过声说过话,就听见白司霂略有些低沉的声音道:“柒挽献身祭坛时……我可能梦见过,叶羽琦……”
她抬头看了一眼满眼迷惑的落逸烟,继续道:“她应该已经回到了她原来的地方。”
落逸烟又再次抬起头来,愤愤的眼眸里不见了璀璨,只有泪痕点点。
只有,不知所措。
一直支持他的幻想破灭,他当如何?
半晌,他道,“我看颜墨那边回朝,应该不多久就会有大响动。”他抬头看着白司霂,诚恳道:“这浮黍的颦镶居已经开不长久了,就这段时间……拜托了。”
“你呢?要去哪?”
落逸烟看着室内,满满的不舍与眷念。
“我,去撑好她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