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亲王一上车就向尹继善询问:“刚才那位给你添衣服的是谁?”
“那是从小服侍我的丫鬟小娥”,尹继善认真地回答。
“也是下层人民啊,被你们这些地主家庭剥削得够深了”,弘历自言自语道。
“我什么时候剥削她了,倒是你这个最大的封建统治者剥削着她们”,尹继善打趣道。
“别乱说,乾隆是,我可不是,要不是无意间穿越而来,我才不愿意当这种大剥削阶级出身的代表-皇帝呢“,弘历争辩道。
尹继善对他真是无语,只得认输:“好,好,人家小娥的的父母曾经还是真正的工人阶级呢。”
“是吗,快说说,让我学习学习”,弘历突然来了精神。
“她父母以前是传统的手工业者,负责烧砖,谁知她的父母不小心都被掉进窑里烧死了,而那黑心的老板不给她赔偿一文钱,所以我阿玛就把她买了回来”,尹继善照着小娥曾经的话略加修饰地说。
弘历一听完就对小娥更有好感了:“可恶的老板,我们要罢工!”
“不用罢工了,那老板的砖窑早垮了”,尹继善见他如此愤怒忙劝解道。
“那老板真是活该,小娥的确是个好姑娘,看来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弘历又笑了起来。
“难道你还想好好地剥削她吗?”,尹继善打趣道。
“你别误会了,你这种官僚家出身的人是不懂我这种纯真的感情的”,弘历郑重地对他说。
“好,我不懂”,尹继善发觉跟自己不同时代的人交流真是心累,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你有没有欺负小娥,或者有什么作风问题”,弘历突然正经地问。
“作风问题倒是有”,尹继善笑着回答。
“什么!你居然也有?那小娥到底被你怎么了”,弘历突然抓住尹继善的衣领叱问道。
“你误会了,我没有把她怎么着,我的作风问题是跟彩蝶有关,跟她没关系!”尹继善对他真是哭笑不得。
“是我错怪你了,你是个开明的地主”,弘历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忙放开他道歉说道。
“谢谢,我终于成了开明地主了”,尹继善真想不到一个三代为农的他居然就成了地主了,真是搞笑啊。
弘历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二人又开始讲着各自在这个朝代所遇见的怪事,二人正在哈哈大笑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有一人喊道:“前面可是宝亲王和尹大人的车队?”
“锦帆,你去瞧瞧,问他是找宝亲王还是找我”,尹继善忙对车窗外的锦帆命道。
过一会儿,锦帆就跑了来说道:“刚才喊的人是浙江总督兼巡抚李卫,他输光了去浙江的盘缠,所以就想宝亲王搭他一程。”
“这个李卫,一个总督居然这么荒唐,这与历史上的他不相符合啊”,弘历笑道。
“你不能只看表面,你想如果他是个贪官,赌完钱财肯定还有身上的首饰去典卖,照样能买车去浙江,不会死皮赖脸的来求你,自找没趣,他肯定是个清官但又有赌博的不良嗜好,所以把钱财赌光了没法赴任只得求你咯”,尹继善替李卫辩解道。
“嗯,你说得对,叫李大人到我这里来吧”,弘历点头称是。
当李卫一进来时,尹继善就失望起来了,这李卫那里是徐峥演的李卫呀,简直就钟馗和包拯的混合体嘛,看来《李卫当官》是大大地穿帮了。
“李大人真是英武非凡啊”,尹继善别扭地夸道。
“我知道你尹大人的意思,我李卫的确长得丑陋了点,但我的心绝对比你们这些俊后生要干净,信不信?”李卫丝毫不饶人的说道。
“是,李大人说的是,小辈冒犯你了”,尹继善见惹怒了他,连忙道歉。
“嗯,你们年轻人啊就得谦虚点,毛还没长齐呢就充任封疆大吏,是很容易贪污的,以前没少做坏事和拍马吧?”李卫趾高气扬地问。
弘历见李卫有些得意,心里有些为尹继善抱不平:“李大人,还是别太轻看了尹大人,人家刚才还在赞你清廉呢,你却在这里编排人家,人家尹大人手里倒下的奸臣随便拉一个出来那个不是朝廷大员,有的还比你还大呢,人家是因为有功才破格就任封疆大吏的。”
李卫本来对尹继善比他小很多却跟自己平级耿耿于怀,如今听见宝亲王也夸他,心中就更加不服:“宝亲王可别这么说,如今年轻人是很容易狂妄的,仗着自己的一点鲁莽,无意间立了些大功德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常有的事,等过了几年,不是被钱财迷住了,就是被女人给缠住咯。”
弘历越听越觉得李卫是在指桑骂槐,尽量镇定地问道:“李大人是不是在教训小王啊,小王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大人可以直说,不用指桑骂槐!”
“这个李卫说得还真有理,那一个当官的不是最开始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等取得了一定政绩就狂妄的忘了自己的立场了,就抵不住诱惑了”,尹继善默默想道。
尹继善见弘历的手捏地很紧,忙劝解道:“李大人别无他意,宝亲王不要误会。”
“尹大人,你不必给我李卫台阶下,虽说宝亲王是我的少主子,但为臣的有时候还是该谏言的,今天我就得学学《邹忌讽齐王纳谏》了”,李卫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位少主子的脸色。
“你给我走!我用不着你谏言,自有上书房的先生教我,用不着你这个靠买官才当成官的地主老财教我!”,弘历现在还有些年轻,正是青春叛逆期,所以十分愤怒地对李卫大声喊道。
李卫见自己确实过分了点,只得下了马车,眼睁睁地看着马车离去。
尹继善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忙叫停了马车,跑了回来:“李大人别在意,宝亲王还年轻,听不进去您的意见很正常,我马上叫锦帆送您去浙江。”
“锦帆,这是一百两银票和令牌,你送李大人去浙江后,再去江苏巡抚衙门等我”,尹继善安慰好有些沮丧的李卫后忙走来向锦帆嘱咐道。
“继善,这不是你收刮的脏银吧,如果是的话,我宁愿讨饭去浙江也不跟你的奴才一路回浙江”,李卫依旧一身正气地说。
“哎呀,我说李大人,您老对我尹继善怎么就这么不信任呢,我还没任过地方官呢,到哪里有收刮的银子来孝敬您,这是万岁爷以前赏的,没用完剩下的,你放心吧”,尹继善心里对他既无语又佩服只得耐心解释道。
“那好,我就多谢尹大人了,你回去吧,替我劝劝少主子”,李卫说完就骑了鄂阳带来的马走了。
“尹大哥,你怎么把我的马给他”,鄂阳从窗口里探出头来问。
“我以后赔你一匹,你就安心让人家李大人走路去赴任吗?”尹继善笑着走来说道。
多日后,李卫与锦帆二人骑着马来到一集市就下了马,李卫见到集市旁边的赌场突然就来了兴致,他忙走来向锦帆问道:“你们家主子准你赌博吗?”
“没说过,不过我不会赌博”,锦帆抚摸着马鬃说道。
“没事我教你,去浙江花不了你主子多少钱,你给我点银子,我去捞回本来”,李卫心痒了起来。
锦帆紧紧的握着银票说道:“李大人,这是主子的钱就好比是公家的钱,我们不能随便挪用,如果李大人随便挪用公家的钱去赌博,就不知道会有什么罪吗?”
李卫还真没看出这个锦帆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心里还很高兴,但实在控制不在了:“好,就算我借你家主子的行吗,再说了,他给你钱就是给我在路上花的,不是吗?”
“事情是这么回事,可是您不能拿它来赌博呀”,锦帆丝毫不让步地说。
李卫只得大声说道:“够了!算我借的,行不!你要是不给,我就在路上住最好的店,进最好的馆子,点最贵的菜,你信不信!如果借给我,你主子还不会花一分钱,日后还可以收了回去。”
锦帆见他这样凶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便给了他。
于是,李卫便带着锦帆走进了这十分喧闹的赌场,李卫拿着银票换了些散银后就挤了进去,拿出五十两押了个大。庄家看他出手这么阔绰也来了兴致:“敢情这位老爷是准备大出血啊。”
“不敢,小意思,过过赌瘾而已”,李卫笑道。
旁边赌博的人听了十分不服气也跟着加大了筹码,庄家见此便狠摇了几下使劲扣在桌上,毫无表情的打开看着众人的不一样的神情。
李卫见此顿时傻了眼,手心手背里都是汗。
李卫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手气这么被,眼见把尹继善给的银两输的差不多时,自己忙收了手拉着锦帆走了出来。
“李大人,你快去把那一百两赢回来呀,不然的话我们只有讨饭去浙江了”,锦帆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