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下午到游泳馆游泳改成了上午。原来一直是下午去锻炼的,但出版社打来的电话总是在下午,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也都安排在下午,我就把个人时间表进行了一番改动,上午锻炼、购物,下午和晚上写作。
这几天春日原野又忙起来,回家的时间由六点推迟到七八点,甚至九点,我晚上一个人呆在二楼的房间里写作,母亲和两个助手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有天母亲告诉我,电视里有个文化访谈节目,正好访问春日原野他们《雪绒》杂志社,母亲说,春日原野的脸,在电视里有点不像平日的脸。
我很少看电视通俗剧是一个使人下滑的东西,看多了人的思想意识不由得变得浅薄起来,我不能使我的文字变得像通俗剧一样“水”,我必须使自己的状态紧凑凝炼起来。
母亲说,春日原野的脸变得有点怪。我想象不出是怎么个怪法,母亲的话总是饱含深意,往往从字面上理解是一个意思,再往深处理解又是另外一番意思,话里有话,内容重叠而又繁覆,深奥得像个哲学家说的话。眼科医生未必是最适合母亲的职业,也许她本来可以做个髙深莫测的哲人(不过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想象,母亲未必这么想)。
我坐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磨磨蹭蹭地写东西。
有时走神儿到电视采访《雪绒》那个节目里去,我看到春日原野端坐在一台电脑的旁边,衬衫的领子很白。我从没见过他穿这种式样的衬衫,难道是他专门装在包里,为接受电视采访,临时换上去的?我又想起那张不断变幻的脸来,那天我和春日原野在床上,做爱的过程中我忽然感到换了个人,我努力想看清那张脸,大崔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地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