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书中言道:北天有七星,名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此七星形若斗状,第四颗与第七颗之间,有一颗忽明忽暗,神秘莫测之星,便是那天煞孤星。
书中有云:得此命之人,必定孤苦无依,损及亲近,然若得助力,却又大贵于极,有诗言道:凡是有权需带煞,权星需用煞相扶,五行巨善无权煞,即得权星命又孤,此命虽伤损亲近,却以自身无挂碍,一旦煞权相聚会,万人之尊霸天下。
观及此处,他默默合上书页,思及自己自来此间,果然亲近之人一再亡故,众人又不由分说拥他为主,若说自己名振寰宇,那却不是自己有功,却是被这命给害的。
自己一心想要逃离命运的掌控,直到今日方知自身还是在命中。
念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玩弄众生于股掌中。今日身处其中,不禁自哀自伤,紧握双拳。前世受那病痛折磨,几欲殒命,幸得了那鹦鹉相助,方才到得此间,哪知身处权利漩涡之中,东奔西走,全由不得自身。害得至爱至亲之人也因此殒身,既到了这神仙境界,心内总道是已逃脱命运,由得自身,不想又入尘埃,方才知晓造化弄人。
他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心内想及那国师临终之言“天命如此,其奈何也”!这周天的每一颗星,岂不都身处己位,受那天地掌控,若想逃离掌控,不免陨落于地,化为尘埃碎石。自己又如何能够逃脱得了。
他信步走出那屋门,见幕色昏沉,天已黑了下来,眼望北天之上,那七星之间的一粒暗星,果然忽隐忽现,便如自身命运。性命几次险些落于他人之手,却又总在危机之刻,峰回路转。又得了这隐魂锁,正应了那星相之说,忽隐忽现,不由又暗嘲了自己几句,方知此物如何能够到得己手。
陡然醒悟之间,又思及那无缝天衣,果然如命运一般,将自己团团围住,脱身不得。便不由自主抚上那衣衫,想要脱却了,撕得烂碎,心中方才快活。
于是,他便拼尽全力,拉扯那衣衫,却感触手顺滑,弹力极盛,东扯西拉,随力而变,却不损分毫,心下凉透,暗思自己命运,焉知不似着无缝天衣,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却也无济于事。转而心有不舍,思及若无此衣,自身早已是那冢中枯骨,又何来今日感慨,自身此刻确也离不开这衣物的保护了。
命运虽捉弄了自己,却也给了自己莫大恩惠。此后当需时刻小心,想及那书中又言道:命由定格亦有变,定变相随成自身,若逢禄贵及长生,反煞为权声誉播。那就是说自己的命运虽有定数,却不是全然由得天命胡来,却还有自身回旋的余地,既有自身回旋余地,焉知不能逆天改命?
那诗中不也言道“若逢禄贵及长生,反煞为权声誉播”。又想那禄贵与长生究竟何指?是那些公子王孙?还是日后自己当身处高位,又得道法长生?还是指自己得了国师那本《灵血长生决》?一时头绪纷繁,无法理顺。
又想那七星拱卫自身,当是指身边众位襄助自己的兄弟姊妹。那天枢宫贪狼星君,却不知对应的哪一位。那天璇宫巨门星君却有点像李伯勋。天玑宫禄存星君,此刻也看不出是何人。天权宫文曲星君,却有点像那文隐。玉衡宫廉贞星君,应该是那南陵郡主武天晴。开阳宫武曲星君,又像是段小武,又像是武奇,一时拿捏不准。
再看那摇光宫破军星君,却也似那武奇与段小武。又想到那开阳宫却是个双星。其畔有一颗闪亮小星,灵动可爱,却不是那采星公主?又想到初来此世之时,那黑风城后关山路上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倒更有几分相似,此次虽也跟了众少年一起上了摘星峰,自己与她却不曾有过什么交集。
只因那女孩在她黑风城众人面前,故然灵动活泼,见有外人在场,便瞪大一双明眸,只瞧着别人说话,倒腼腆怕羞起来,不曾和自己说过什么话,只一心跟在段小武身后,形影不离。此刻想起那段小武时常叫她敏儿,说来这小女孩儿当日还着实为自己说了不少话。
如此想来,这开阳星与那颗辅星,当是指这二位不差了。既然开阳二星有主,那破军星君,定然是武奇无疑了。闭目冥想了一会,又开眼望向那北斗七星,那颗天煞孤星兀自一隐一现,闪烁在群星之间。又回身进了屋内,拨亮了油灯,想到这些兄弟姊妹们几日不见,不知道他们学习的如何了,明天倒要去找他们去。
想了一会儿,又打开了天煞孤星一章来,接着往下细看。又见那书中言道:“贪狼太星君,子生人属之;巨门元星君,丑亥生人属之;禄存真星君,寅戌生人属之;文曲纽星君,卯酉生人属之;廉贞纲星君,辰申生人属之;武曲纪星君,巳未生人属之,破军关星君,午生人属之。”
原来根据各人的生辰,便可知晓其人主何星。这便简单多了,明日教他们各写了自己生辰,拿来一一对照,便一目了然。
想及此处,又翻了那北斗七星篇,一一看将过去,细思各人行为,有两三人倒颇对得上这些星相所言。心内暗想不知诸位兄弟姊妹们知道了自己上应天星,是何感想,是否也如自己般,这么自哀自伤,不甘心受天命左右。
他想多半这些人会欣喜若狂。只因他们生来富贵,不像自己般被命运捉弄的怕了。又想到那凌玉子师叔,不知自己为何会与她有那潭边相会之缘,多半也是天意如此吧。他一旦发现了自己果然上应天星,便觉得事事皆在上天掌握之中,倒把那“定变相随成自身”的说法无意中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