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李家之事已传遍南岭,李家家主受了伤,供奉护法皆残,子弟死伤惨重。之前被李家囚禁的人中有好几人乃是南岭一方势力的重要人物,被李家用各种手段掳了去。一夜间众人闹了个天翻地覆,离去后各方势力纷纷放话要李家给个交代。
洛阡陌坐在初到南岭时饮酒赏月的亭子里,浅尝了一口茉莉花茶,点点头,丹唇轻启道:“嗯,知道了,倒也落个清闲。你们都散去吧,这段时间风声紧,让弟兄们莫要大意。”
“知道了。”说罢一道角落里的身影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洛阡陌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道,“那个,留意下魔教太子花言蹊的动向,看看魔教最近在做甚么。”见那密探会心一笑,洛阡陌连忙加上最后一句,掩饰自己的羞怯。
见那一道身影离去,墨欢才从亭子上耷拉下一只大脚,嘴角轻扬,笑道,“哟,没想到傻妞挺能干嘛,平时傻呵呵的,打理事情来井井有条。”
顶着俩黑眼圈,洛阡陌伸伸懒腰,玉手捂嘴打了个呵欠,也懒得理会墨欢的笑言,只是看着湖天相际的碧蓝,有些痴了。
花言蹊,你到底在哪里呢?
“喂,要不要这样?不理我就罢了,心里还想着别人,怎么说也得感谢感谢我吧。”墨欢见洛阡陌一脸痴痴的模样,美得让人心颤,只是俏脸上浮现的少女相思的嫣红不属于他,而属于那个叫花言蹊的男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被墨欢一句话拉回现实,洛阡陌揉了揉额头,瞧着花言蹊弯下来的俊脸道:“你怎地认识那驭龙岭的人?”
“嘿嘿。”墨欢得意的一笑,丹凤眼眯成一条缝,意味深长地道:“你猜?”
是夜,墨欢回到了墨家,徐不缓留下了一封信便也离开了,不知道去往何方,该死的书呆子宁钦书也再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洛阡陌一人躺在红花被褥里,两眼痴痴地望着白纱罩,花言蹊啊花言蹊,说好的翠笛一曲呢?
南岭,落月坡。
南岭夜里格外的湿热,特别是在这迎风的一面,洛阡陌站在人群中,美目四处张望,最后失望的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南岭,洛阡陌便当着涨涨见识来瞧瞧这落月坡的尸王冢,当然也顺便瞧瞧他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这里,毕竟据情报说此处葬的尸王乃是三百年前落羽教的教主花月央。
那花月央是一个痴情种,为了心爱的女子,在此与天下英雄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被活活累死,那女子倒也不负他一往情深,服毒拥着花月央尸骨而去。后江湖中人感念此人性情,便将此地命名为落月坡,落羽教费尽心思取回了花月央的尸骨,大修墓碑,将两人葬于这里。
千百年来,都传言其中藏着当年花月央威震一方的绝技——痴情剑法,但无奈谁也不曾找到入口,前些日子一家仕族请了个神算子,选了块风水宝地修建府邸,刚巧便是这落月坡的后山,神算子道此地聚日月光辉,汲星辰之精气,背朝南海,坐拥南岭,当大富大贵。
可谁知刚请了匠人动工,便发觉了不对,一块地基还没打好,便塌了一块三丈方圆的土地下去,仕族也曾听说过花月央的传说,连忙派家丁护卫下墓去寻宝,最后无一人生还。
洛阡陌四处瞧去,暗道好是热闹,五岳各派、青云剑宗、琉璃阁……都有子弟前来,看样子也都是为了中秋的武林大会。
“啊!有人活着上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乍起,在那前方,几个满身是黑血的年轻人衣衫褴褛从洞里爬了出来,面如土灰。
“怎么啦?”
“里面有什么?”
“快说话啊!”
人声鼎沸,可那几人仿佛被吓得痴呆,未曾听闻道众人说话一般,瞳孔涣散,有气无力地半坐在地上。
“靠!装什么傻?”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两步走过去,破不耐烦地骂道,说着一巴掌便拍了过去,想拍醒一个年轻人问个清楚。
“噗——”可谁知,那轻飘飘的一巴掌拍了下去,年轻人一口黑血喷出,身子骨便软倒了下去。旁边几个白衣模样的人连忙两步上前,一手掐了掐人中,又帖耳胸膛上,用手摁了摁,惊恐地抬头道:“不得了!内脏早已被掏空了!”
“什么?”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洛阡陌也是一阵作呕,别人也许不知,但她却是知晓个透彻,内脏被噬空,这分明便是古书上道的龙蛊!
龙蛊乃是一种奇虫子,生于五毒洞,所谓五毒王洞便是一个窝里,蟾蜍王、蛇王、蜈蚣王、蜘蛛王、蝎子王五毒俱存,然而这五毒仅仅是龙蛊虫的养料,以五种毒王的毒素为食,孕育出的龙蛊,千年难得一只。
龙蛊虫身子细小如芝麻粒,甲克却硬如精金,穿石裂土毫不费力,这年轻人在尸王冢里遇见了龙蛊,想必是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可那又是什么呢?用龙蛊守护的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