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大雨洗刷着万物,层层雨帘阻绝了人们的视线,灰蒙蒙的天色让人无由的身感疲惫心情阴郁。万物复苏的同时,筹谋多时的阴谋也渐渐浮出水面,似乎,有人开始等不及了。
怡王府,雨水肆虐地泼洒在屋宇楼阁间,满园娇弱的繁花终不敌狂暴的风雨洗礼,一盆盆一棵棵东倒西歪,奄奄一息。大雨中朦胧看到几个身影悄悄地进了怡王爷的书房,阵阵雨帘无遗是最好的屏障,让人无法看的真切。
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着,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到书房内坐着七八名青年男子,坐在下首的几名男子,都恭敬地对坐在首座上的男子说着什么。
“二哥,依我看,不如尽早行事,我们兄弟几个的背景拿出来亮亮,太子就被吓得屁股尿流了。哈哈…”长相有些粗犷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说完,便猖狂地大笑起来。他是东临五皇子穆安阳,平时只会溜须拍马鱼肉百姓,经常在大街上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子就俘回去强占了。
“是啊,二哥,你老是说时候未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事啊?咱几个可都手痒痒了。这心里憋得,去畅春楼都没办法痛快。”身穿紫红色锦袍,歪坐在椅子上的就是三皇子穆安淮,俊秀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意,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三哥,谁不知道你啊,你去畅春楼会玩得不尽兴?”
“就是啊,三哥,皇弟我可听说前几天你又在畅春楼买了个雏啊,怎么样,那小娘子还不错吧。”
“三哥……”
“三哥……”
一时间,书房内的众人都在热闹的讨论着哪家青楼又有几个新的妞儿,还时不时曝出几句污言秽语,只怕早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了。
身穿黑色锦袍头束白玉金冠的男子,一直静静地坐在首座上,向上挑的眼睛看上去无比阴狠。阴狠如毒蛇般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的一群废物,抓起一旁的茶盏猛地灌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入喉,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这才幽幽地说道:“这里是菜市场吗,恩?”
二皇子穆安清会收买这么几名没有实权却荣宠不衰的皇子,实则为的是他们背后庞大的家族,他想做皇帝,已经很久了。从他母妃去世之后,众人纷纷踩踏他,连低贱的宫女也能在他脸上吐口水,这些痛苦,他日后定会一一偿还给他们。
他今日能封王,能活到现在,能拥有自己的一方权利。他忍让了多少,血吞了多少痛苦,没人知道,唯有他自己点点滴滴记在心头。
吵闹的几位皇子,终于在听到穆安清的呵斥后安静了下来。皇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畏惧不敢看向首座上的穆安清。
“二哥,你说,今日叫我们几个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二哥尽管说,小弟一定尽力为皇兄办到。”一向胆大爽直的穆安阳率先打破了寂静,拍拍胸口大声地承诺道。
“是啊…”“是啊…二哥…”其他几位皇子也不甘落后地附和道。
“恩……”穆安清拖上了音调,下首坐着的几位皇子心也提了起来,穆安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此番让你们冒雨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你们从今天开始让你们的母妃和家族竭力去拉拢朝阳公主。”
穆安清话音一落,心直口快的穆安阳紧接着问道:“朝阳公主?那个冷冷的像冰块一样的人,拉拢她干嘛?”
“你们可不要小看她了,看她不太说话不求宠,但是…”穆安清声音顿了一顿,阴狠的眼睛看着眼前几位皇弟,说道:“她在父皇心底有很高的位置。如果,没办法拉拢,就…”说完还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话音一落,几位皇子哈哈大笑起来,口里还在应和地说着:“了解,了解。”
说完了正经事,也不便多留,几位皇子都告辞了。顶着重重雨丝各自回府把正事给办了,一时间,各路人马安插在京城的暗桩都忙碌起来。
一朝风云起,功成万骨枯。乱世红颜难,孤雁迟暮归。
太子府,书房
穆安以身穿月白色绣竹纹的锦袍,右手握笔不时在东临帝派人送过来的奏章上批注着一些个人政见,俊秀温润的脸庞上有着些许疲惫。已经开始协助东临帝处理政事的他,这才真正体会到作为一国之君的不易,单单是成堆的奏章就够让人头疼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进入书房的只有穆安以的书童,魏惟。
魏惟大步走进了书房,走到书桌前停下,向穆安以行了个礼后就开口禀报道:“主子,他们行动了,此次目标是朝阳公主,他们想拉拢公主。”
“恩?恩…知道了,退下吧。”穆安以看也没有看魏惟一眼,略点了点头让魏惟退下。继续看着手中未看完的奏折,思绪却越来越凌乱,奏折在手上拿了半个时辰还没看完,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发呆,似乎,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
穆安以看着天边越来越浓的灰,原本晴朗的心情也跟着蒙上一层灰,一层淡不开的灰。进了皇宫,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凤歌也不例外,终究还是被卷进来了啊。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护她周全,他没办法把她阻绝在纷纷扰扰的尘世之外。
想起那个刻意被自己压在心底不去想的人,穆安以温润的脸上习惯性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整个人陷入一片黯然。有几天没见了,不知,她可好,慕容离轩可不好对付。可是,他能为她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连老天都在替他哭泣,连日不休地哭泣……胸口一阵一阵犯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痛楚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再想她。她是皇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