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医院凶杀案发的一天后。一份厚厚的资料随同一份尸检报告,被呈现在奉天市公安局局长的办公桌前。这些被封在一个个密封袋中的文件,和其他文件有一个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在这些牛皮纸的文件袋上印有“专案”以及“零八”的字样。
局长张春和,由于去参加北京的一个会议不在局里,所以这些带有“专案”字样的文件,又被转交到刚刚到任的副局长陈进的手中。
当陈进接过手中的这些特别的文件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拆开手中的这些文件,而是下意识的紧锁了一下自己的双眉。
零八专案组是由省厅成立的,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文件属于绝密,除了省厅的厅长之外,别说是他,就算是局长张春和也很难染指。而如今这带有“零八”以及“专案”字样的文件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桌上。
看着眼前这一袋袋由厚厚的牛皮纸所密封的文件,这个被誉为“警界希望之星”的陈进陷入了沉思。
这份文件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他的管区内,出现了刑事案件,但这起案件较小,并且没有照成什么恶劣的影响,经专案组人员认定,这些根本就不用劳烦省厅领导的案件被转送到他这里。
但如果说真是一起,就连分局都能轻易处理好的案件的话,那又为什么专案组会出动那?
难道说这是一起重大案件?但随着专案组人员的介入,这起案件在第一时间告破,在处理好凶案现场的同时,又将凶案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市局副局长办公室内又传来了时而停顿、时而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干警小王在望了一眼陈进的办公室后,默默的站在了陈进办公室的门前。虽然陈进刚刚调任不到半年,但对于他的习惯,市局的同仁已经多少有些了解。每当陈进的办公室内传出这样的脚步声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进在思考,思考一个比较复杂的案件。
而处于思考状态的陈进,最烦被人打搅。记得上一次,当陈进因为思考一个比较棘手的案件时,他在办公室内连续踱步长达十二个小时。一个担心他身体状况的干警,在捧着刚刚打好饭走进陈进办公室的时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陈进,竟然将那个干警骂的狗血喷头。
小王端着手里的饭,站在陈进的门口不断的摇着头。就在他犹豫再三,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屋内传出了陈进的声音:小王,进来。
就在小王以为自己可能也要被训上一顿的时候,陈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说道:带上几个人,到案发的医院去蹲点。
这是陈进的一贯作风,雷厉风行,不但做事情如此,甚至是说话也是一样的简洁。
小王在放下手中的饭菜后,轻声的离开了陈进的办公室。在离开市局前,小王有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进的办公室,接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在紧紧了自己的衣领后,便消失在了雪中……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在这个岁末年初,大雪纷飞的日子,也许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就在这天,一个由十辆黑色奔驰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前往精神病院的乡村小道。这个平日里,人烟稀少的地方,似乎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变得异常热闹。单从车的数量来说,这两天往返于精神病院的车辆,基本上等于以往任何一个月的总和。
这清一色的黑色奔驰都是最新款的S600,每辆车上都贴着深黑的车膜,与这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每个奔驰车的车头,都放有一朵硕大的白花,在那朵白花上面,写了一个硕大的奠字。寒风袭来,白色的纸花随风颤抖,发出了瑟瑟的声响……
虽然从外观上来看这十辆车没有任何的分别,但在车队的正中央,有一辆车子,被其他的四辆稳稳的护在正当中。
当这支车队整齐的停在精神病院住院部门前时,这十辆车之间的距离,就跟他们在行驶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
当整个车队停稳后,车队正中的那辆奔驰上,匆忙的跑下了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带有重孝的男子,他在打开一幅黑伞的同时,也从那辆奔驰上迎下了一个身穿一身白色西装,也同样带有重孝的男子。
随着白衣男子出现后,车队发生了三件事情,但这三件事情却几乎又是在同一时间完成。
一 十辆奔驰车旁,同时出现了四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奇怪男子,整齐的站在车队的两旁。之所以称之奇怪,是因为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里,他们只在身上穿了一套单薄的西装,并且每个人的身上都带有重孝。这四十个人不但都带有重孝,而且还留有同样的发式,每个人的头上都是略微的有一层黑的的青茬。
二 十辆车,四十个车门,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一个关门的声音。
三 四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同时向身穿白色西装的人鞠九十度躬,并用标准的闽南语齐声喊道:大哥。
白衣男子满意的看了一眼手下的精兵,然后说道: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说闽南话了,记住,这里不是台湾。
在四十个人同时喊了一声是后,白衣男子在一个为他打伞的男子陪同下,走向了住院部大楼。随着男子的走动,他身后的四十个人也同时动了起来,男子每走几步,在他身后就会有两个人自动的停住脚步,站在道路的两旁,双脚自然分开,双手交叉于小腹,坚毅的目光不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当着一这样一群明显带有黑帮特点的人,闯入平静的住院部后,当接触到他们那坚毅而凶暴的眼神时,胆子大的人也就是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胆子小的,早已经丢掉了手上的东西,转身跑掉。
偌大的住院部,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做一下象征性的询问。任凭这些人从容的走向住院部的四楼。
当这一行人出现在四零二病房门前时,那个白衣男子明显有些激动,他的身体也有些颤抖,他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仿佛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他仿佛很想走进这个房间,但他那伸出推门的手,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仿佛眼前的木门是用钢铁铸成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打伞的黑衣男子悄然的推开了四零二的房门,并鞠九十度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就在黑衣男子的脚刚刚踏上屋内的地毯时,这个黑衣男子忽然倒仰着飞了出去,随着空中飞溅的血迹,这个一身肌肉,在冬日里只穿一身单衣的男子,在走廊里已经飞出十多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