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经验告诉老何,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谋杀,从楼道里传出血腥问的浓度判断,这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就是一起骇人听闻的碎尸案。因为只有这样的案件,才能造成这样大面积的积血。而往往类似案件的凶手,多半都是疯子。
就在老何的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家人,想起了自己那天真可爱的小孙子...以往那些美好的画面一幅幅在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接着……那些所有美好的画面,都被抹上了一股红色,一股鲜血般的红色。
仿佛是有人在这些美丽的画面上,猛的洒上了一桶鲜血,那鲜红的血液浇在画面上后,一滴滴的向下流淌着,逐渐覆盖了整个画面。这个时候,整个世间只有一种颜色,一种人类鲜血所独有的,妖艳的血红色……
四楼住院部的走廊里,依次的躺着三个人。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男子躺在了距楼梯大约五米的位置,身体在不规则的抖动。在年轻男子的身旁不远的位置,躺着一个中年女人。由于这个女人的脸紧贴着地面,所以看不清楚她的脸,从臃肿的身材来看,她多半已经人到中年。
这个女人那雪白的衣服上浸满了血渍,如果不是女人衣服的后背,还保留了那一点点的白色,那么你一定会以为,她一定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为什么一定要说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那?
如果你看到了一个带着白色护士帽儿,但却穿了一身红色护士服的女人,那么你会怎么去想她那?
顺着女人那早已被血液侵透的衣服,人们看到了在女人身下,那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暗红色的液体。
说它熟悉,是因为它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并却时不时的,在自己或者他人的身上,能经常的见到。说它陌生,不但是因为这种液体闪着妖异的光芒,还因为眼前的这种液体,颠覆了你对血液传统的认识。因为它简直就不像是从人的身体流淌出去的,而仿佛好像有一个人,用盆泼洒出去的一样。
一盆鲜血浇灌到了女人的身上,女人那雪白的衣服,已经变为了一种妖异的红色。又一盆的鲜血,再次的浇灌在了同一个位置,女人身上那单薄的棉纱,已经再也起不到任何吸收液体的作用……第三盆鲜血,又从同一个位置浇灌下来,女人那鲜红的衣服,不但没有吸收它们中的任何一滴,反而又从她的衣服内,从那些细小的纤维中,又涌出了许多……直至那股仿佛带着怨恨,带着妖异光芒的血液,又停留在了一个怪异尸体的面前……
在这具怪异的尸体身上,人们找到了那些血液的来源。
这是一具怪异的仅剩下躯干的尸体。这具男尸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的下颚紧贴着地面,他的屁股高高抬起,就像是一只正在蠕动的蛆。这个怪异的姿势,正是这个男人生前的最后一个动作。男人的衣服由于鲜血的浸泡,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从样式来看,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院内的职工。
男人的臂膀和双腿被不知名的利刃砍下,鲜红的血液,从他那如碗大的伤口中不断的涌出,并不时发出咕嘟……咕嘟……如泉涌般的声音。这种原本不大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走廊里,不知道为什么听的是那样的真切,那样的让人毛骨悚然……
伴着那咕嘟……咕嘟……的声音,男人的血静静的流向了走廊的深处……当你的目光顺着男人的血液,不经意的望向走廊深处时....你忽然发现,漫长而幽暗的走廊里,全都是血迹。米色的瓷砖上,到处都是这种凌乱而刺眼的妖异的红色……就仿佛……就仿佛……有人用沾着血的拖布,胡乱的擦拭了整个走廊一般……
难道……难道……这些痕迹……这些痕迹……这个男人就是在被人切掉双手双脚后,一直反复的在走廊中爬行所以造成的吗?
一具仅剩下躯干的男尸。
一个在被切掉双臂和双腿的活人,他不去求救,反而要在走廊里像蛆一样,不断的,反复的爬行,直至流尽了身上最后的一滴血。从地上的血迹判断,男人在生前,绝对不止爬了一个来回。
这个尸体仿佛有很多的谜。而在这许多谜中,最为怪异的,却是这个男人的下巴拄在地上,他正睁着双眼,看着注视他的人们。那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竟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他那本该失神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就在人们为这一个又一个的谜所震惊的时候,这个男人,这个本该死去的男人突然笑了……虽然男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他那张大的嘴的确是在笑,在他笑的时候,甚至还有一颗牙齿,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那颗鲜红的牙齿掉落在男人面前的血迹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声响听起来是那样的真切,就仿佛……就仿佛……那颗牙齿落在了你的身前……
就在男人对着你笑的时候,你忽然发现,男人的嘴简直就不是嘴,因为他没有嘴唇,不但没有嘴唇,甚至连牙齿都没有,就好像有人用了一个特大号的电钻,塞进了男人的口中一样,电钻不断钻落了男人所有的牙齿,还将他的嘴弄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鬼又来了……鬼又来了……伴着这样的喊声,王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SUT的科室,便仓皇的逃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