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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窃天 第一章 他人笑我太疯癫

一只白蝶在朵无名花上抖动蝶翼似在接受阳光的轻抚,天突然下起雨来,打落了它的蝶翼……

月怜花全身一抖,睁开眼睛,慌忙四处看了看,周围没有花,也没有蝴蝶,只有桌上那盏灯。油快光干了,灯花的儿掉了下来,冒着一缕轻烟。

真是奇怪啊!我怎么会睡着呢?我好像又梦到蝴蝶了。

是啊!她跟十五年一样梦到白蝶了,只是这次那蝴蝶没被吹进她的怀里,而是被打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是一场灾难的预兆吗?

月怜花没有多余的气力想这么多。她踮起脚尖悄悄的离开椅子,钻进去壶门床上朱红色的蚕丝被,躺在自己丈夫陈天赐身旁,用纤细的玉臂轻轻的从后面把他抱住,一摸就摸到他的肋骨,不禁流下今天第一滴泪水。一个月前,他可还能吃下半斗米。

听着丈夫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稍微好受点,最近他终于没再做恶梦了,心里暗暗求神明保佑丈夫长寿安康后,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她便入了梦乡,她不知道丈夫其实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一条长满眼睛的巨龙在吞噬他的身体。陈天赐眼角似有淡淡的泪痕留下,他骂自己是个懦弱的男人,不敢睁开眼睛告诉她,不要再理他了。

她身子突然发抖,是在做恶梦吗?陈天赐不禁睁开眼睛,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在她睡着时,她的坚强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看起来还是个怯弱的小女孩。

早晨,阳光普照着乌盟村,依然像往日那般平凡、美好,让人不觉得这个位于夜郎古国南部,方圆百里最富饶的一处乡村。 与其它地方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几乎人人都知道村中两至少有两样东西是别的地方没有的。一是黄家的黄酒。二是陈家的十三香。说起这两家,黄家是一代比一代强盛,如今已是方圆百里第一家。陈家却是人丁逐渐稀少,时至今日只剩下四口人。

传说是陈家本是陈霸先之后,因祖先杀孽太重,因此后代多灾多难,更有更甚者说陈家独占太极阴阳两晕,贪得无厌,因此造了天谴。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老人饭后闲话,谁都没有真的见过太极阴阳两晕。陈家现任家主陈天赐,膝下有一女一子,女儿从小便体弱多病。儿子生而异于常人,因此常有人说他是妖怪转世,来让陈家就此绝后。

其实要说异于常人,不过只是生来满头白发,常说见到别人看不见的鬼物。各种缘由,只有陈天赐只有自己知道。陈天赐总是想自己若没有听信方士的话,在娘子怀孕时,在她的安胎药里偷偷加入各种丹药,自己的乖儿子现在应该不会受人排挤,变得不爱与人交往。然往事俱往矣,只能说是陈家大势如此。想到这里陈天赐无奈的苦笑,又向旁边的丫鬟问道:“今天羽儿又自己一人在葬首林里练功吗?”

丫鬟低着头问:“要把他叫来吗?”心里却一点都不愿意跑到那个古怪的林子里。

陈天赐叹了口气:“算了,这孩子倒也是勤奋,又什么都一学就会,可惜就是不好文又有点爱管观闲事,可别又惹麻烦才好。”

这担心一点都不假,他宝贝儿子八岁时学了八首打油诗后,见一和尚打驴子,故意跑到和尚面前笑道:“袈裟千穿万孔,碗口一窟窿。驴儿身上肿,头发也空空。”和尚一听知道他在骂自己秃驴,拿鞭子想打他,却没想到被踢到小和尚了……之后,陈天赐陪了医药费又献了些香火钱才了事情。

正午,烈日似火,原本便红艳的枫叶林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更红了,红的像鲜血染成的,树林里没有听到鸟儿一声啼叫,好像都躲进大树的影子。

一个少年戴着一顶草帽弯着膝盖站在一块黑色的巨石上,双手举在胸前像抱着两个大西瓜,他心中默想着,太阳变小落入他百会穴中,周游他身体各处筋脉。等午时一过,他才叩牙齿三十九次,从巨石上跳下来,。他摘下草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奇怪的是这个少年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却是白发披肩全身,有大半张脸都被白发遮住了。

那少年把自己的草帽戴在黑色的巨石上,亲昵的抱着石头,仿佛它有生命一般“大石头,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我娘很久以前问我长的了想做什么?我没告诉她我长大了想当一个快乐的人。你最近又变大了,等你长大了,你想不想当快乐的石头呢?戴好帽子不要被太阳晒到了,我卯时再来看你。”他的陈家代代相传的先天罡气便是得在子午卯酉修炼,因此他一天有四个时辰是与大石头在一起的。

他边跑边回头看石头,等完全看不到的时候才跑回家,好像怕它会突然离开。他当然知道这也许只是块大石头,但还是忍不住把它当朋友看。

等他走远之后,空气中冒出黑气,包裹着整个大石头……

树林里的这块大黑石头,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村子里传说石头被下了咒,接近魂就会被收了,因此村里的大人和小孩都不想接近这片树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他连续十八次追着蛇不自觉的追进这片树林里,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牵着他来。

他自然也会害怕,但每次总是在石头周围徘徊,而且越离越近,仿佛那石头在那里就是在等他,而任由风吹雨在那儿等待了不知多少年。

它等待着他听到他的传说,然后又等待着他在最寂寞的年龄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就在一个早晨,它终于等到了..

那一天他鼓起勇气伸手摸他,可是每次觉得石头很暖之外,并没灵魂被吸走的感觉,甚至觉得躺在上面有暖流进入自己的体内说不出来的舒服。

当他把石头有暖流的事告诉别人时,别人总是笑话他不仅头发白了,且脑子也像老头一样不好使,为此,他经常气的吃不下饭。他把石头的事告诉爹娘,爹眼里多了几丝喜色,告诉他以后可以去看石头,但不要跟别人提起。而娘的眼里却多了几分忧色,让他离那石头远点。

这是为何?

陈天赐喜得是陈天羽此举正应了一句揭语:若逢世大难,则待童子立石,陈家复国可待。而月怜花忧的是陈家将有大难。

大难从何而来?这石头又到底是什么来历?此事当然也只有陈氏夫妇知道。陈家偶尔出一不世奇人,点得太极阴阳两晕,阳晕就是在断首林。但陈家本无人能用穴,无奈之下只寻得一妖石施加符咒,不让石头内妖物破石而出,用其惊天动地的煞气镇压住此地龙气,不让其精华外泄半分,保陈家灵脉。因而一旦龙气泄尽,便是陈家灾至之期。

可惜连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奇人自认算计无漏,认准那童子必是他的后人,所以留下揭语,否则又如何会将这处宝地让人。可他也没算到那石头妖物会与陈天羽身上的怨气相遥遥呼应,而且将其示视若己出,居然用偷龙转凤之法,将阳晕里的阳气换了怨气……

不知道是九岁的时候还是十岁的时候,陈天羽玩的实在太累便爬上石头睡着了,他梦到一条长满眼睛的大怪物,挥舞着翅膀向他袭来,他想跑却动弹不得。正当他快被吃掉时,一个全身被铁链缠着的人跳到大怪物背上,用锁链勒住了怪物的脖子,接着,雨点般的拳头便落在怪物头。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睡在石头上,他往石头上看时,吓得险些掉下去,

那还是石头吗?他看到了一个长着角的人,全身上下被铁链穿过,但双眼还是怒视着天空。

“这真的是个人”他又惊又喜的想。以后,他再也没见到这个人出现过,但还是每天都会对石头说话……

此时正是清明佳节,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却有点落寂的感觉。他总是问爹为什么咱家没有扫坟,爹总是会笑着告诉他清明佳节,鱼肥肚肌,正是垂钓的好时机。

刚跑进家,只见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梦蝶,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弄得满头大汗?”月怜花拿了手绢擦了擦他的额头的汗。

那白发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娘,梦蝶是女孩子名字,你怎么总爱叫?爹呢?他不是要跟我一起去钓鱼吗?”

月怜花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这名字多好听,有什么不好?你爹今天忙,鱼竿和木桶在后院呢?”

那白发少年停了有点失望,当还是飞快的跑到后院。

月怜花说道:“记得多放生,只能带一条回来。”

那白发少年拿着鱼竿和木桶,背后传来虚弱的声音:“天羽哥,帮我带几只小青蛙回来。”

一个小女孩慢慢从后边走出,看她有些站不稳,他赶紧放下鱼竿,跑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扶着她坐下。

陈天羽应道:“好,好,我一定帮你带回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抓。”

小女孩点了点头,欢快的笑了笑。

陈天羽心中暗暗想:“能下床了?太好了,石爷爷给的蛇胆酒秘方起作用了,我可得趁机去多抓一些。”便跳到树上,拿下一把短刀和一个葫芦绑在腰上,又跑到屋里拿一些雄黄酒放在身上,:“你千万别告诉娘,我去抓蛇了,要不然她又要唠叨了。”说完就往山上湖边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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