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只要你咬死了这事是宋景安指使的,你便有活路。”
苏瑾忽然像疯了一样的冲向苏绯。
“你是要害死我!宋家不会放过我的!”
苏绯起身,双手把着苏瑾的肩膀。
“同样是国公之后,只有你咬死了宋景安,陛下多少要给宋家几分面子,宋景安不会受责罚,你自然也就得以活命。”
苏瑾怔了怔,犹豫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
“姐姐告诉我,那日给你送香来得小厮,是谁?”
苏瑾看向身边站着的雪莹。
雪莹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那小厮的模样。
得到信息,苏绯便立刻将这消息告诉了亓颂,解良不费力气地便将那送香的小厮捉拿,也让他亲手写下了证言。
亓颂将相关人的证言收集完毕,快马送去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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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阳的工作如今到了收尾阶段,亓颂却比过往更加繁忙。
闲来无事的苏绯便带着红鸢去陆天无家帮忙。
陆天无有一小片桃林,这会儿正是收桃子的时候。
苏绯每天爬高去摘桃子,虽然累,但也很充实。
连着帮了两日的忙,陆天无得知苏绯明日启程回天关,特意留她在家中了吃饭。
临走时,苏绯掏出一个锦盒来放在了陆天无面前。
“陆大哥,这是上次你摔碎的玉佩,我命人送到城里修了修,可还是能看出裂纹。”
她将玉佩捧起来,双手递给陆天无。
陆天无看着她手里的玉佩,摆摆手。
“恕小人不能给苏小姐这个面子,我不会要他的东西。别说一块玉佩,便是他送我万两黄金,我也不会原谅他。”
苏绯抓过陆天无的手腕,将玉佩放在他的手心中。
“这是你应得的补偿。哪怕殿下赠你房屋,赠你黄金,赠你儿子前程,你通通受得起。”
“我爹救他也并非是为了这些。”
“我知晓。陆大人救下殿下是因为有一颗善心,所以殿下并未送你这些俗物,来玷污陆大人当年的情谊。世事无常,倘若有一日你与墨儿遇上了什么不公,或是什么十万火急性命攸关之事,这东西好歹能为你们多出一分希望。”
看着陆天无纠结的模样,苏绯拍了拍陆天无的肩膀。
“原谅与否,这都是陆大哥的自由。便是陆大哥原谅了,我想殿下这一生心里都不会放下。就似我一般,未能帮陆夫人报仇,每次来到你家门外时,都觉得自己不配进来。陆大哥,我想让你活得好,殿下也该是这样想的。”
陆天无握着玉佩,眼睛红红的。
半晌后,她抬头对着苏绯笑笑。
“我收下了。”
苏绯也如释重负。
她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我还有一事。”
“何事?”
“陛下在调查关乎陆夫人中毒身亡之事,若陆大哥愿意,便在这上面写下证言。但此举凶险,兴许会搅乱陆大哥和墨儿的日子——”
苏绯还未说完,陆天无便抓起了桌子上的笔。
”苏小姐,我写。为夫人报仇雪恨,即便我丢掉性命,也不悔。”
陆天无很快就将一页纸写得满满的。
苏绯接过他的证言与他又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余光瞥见了门口晒着的桃干,忽然顿住脚步。
“陆大哥,这桃干我能尝尝吗?”
“吃啊您吃啊。”
陆天无走上前,抓起一把放在苏绯的手里,“我去给您找个布兜子,装上些您拿走。”
苏绯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嗯,好吃。殿下说,陆大人那日陪着他回宫,哄着他不哭,便是给了他一颗桃干。”
她将手里的一把桃干放在地上,拍了拍手。
“陆大哥不必拿了,我就尝尝味道。”
说完,她拉着红鸢离开了陆天无的家里。
陆天无看了一眼地上的桃干,拿着找来的袋子,犹豫了一下,蹲下身,一边装,一边掉眼泪,最后装了满满一布袋子的桃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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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津阳一月有余,苏绯终于离开了这里,启程回到天关。
只是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和亓颂一起。
马车浩浩荡荡地宅院出发向城门,津阳的百姓站满了街,他们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太子殿下,千秋万岁”,夹到欢送太子殿下回天关。
马车里的苏绯掀起帘子看热闹。
亓颂在身后伸出手,将帘子合上。
“抛头露面,不合规矩。”
苏绯扭头看了他一眼,调笑道:“无妨,我就是个妾室。”
亓颂怔了怔,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在桌子上写折子。
“诶?!停下停下!”
苏绯忽然惊诧地叫了一声,马车也因为她的话停下。
亓颂抬起头,见她跑下了马车,皱着眉撩起帘子。
他看着她跑到街边,挤进人群中站到一个男子面前。
仔细一看,才看到那男子是陆天无。
两人说了几句话,陆天无递给苏绯一个布袋,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亓颂下意识地合上了帘子,垂着头,心虚地不敢再看。
“殿下!你看看你猜这是什么好东西?”
兴冲冲跑上来的苏绯得意洋洋的晃着手里的布袋。
亓颂撇过头不看她。
苏绯坐回他身边,打开袋子,拿了一块桃干塞进了亓颂的嘴里。
“殿下,他说玉佩收下了,他不怪你了。”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亓颂的口腔中荡漾开来,刺得他鼻子一酸,瞳孔被一层朦胧包裹。
他硬是生生咽下了落泪的冲动,冷哼一声。
“本王何时在意过。”
苏绯笑笑,抱着布袋扭过身子,“那这些可就都归我了。”
亓颂一把将她手里的布袋夺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系上了口子,随后嗔怪地看了一眼苏绯。
“不准戏耍本王!”
苏绯双手搂住亓颂的脖子,呲着牙笑得灿烂。
“堂堂太子殿下,竟与我抢零嘴吃。”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认真又专注地凝视着她。
“你的心意,本王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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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中。
太子妃宋姝跪在宋皇后身旁,仰着脸哭着祈求。
“姑母,求姑母救救景安!景安定是冤枉的,他虽平时顽劣些,也不至于做出如此错事啊!”
宋皇后寒着脸,只觉得此事实在荒唐至极。
“哭哭哭,若是你争些气,早些诞下皇嗣,何至于连累你弟弟无缘无故地又何必去惹这些麻烦?陛下因为此事发了好大的火,如今民心动荡,偏偏他要对那些灾民下手。”
“待殿下回来,姝儿定想尽法子,争取怀上皇嗣。只求姑母保住景安的命!”
宋皇后睨了一眼宋姝。
“哼。你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这东宫原就有个不足为惧的姜蓉做侍妾,她软弱,分不走你的宠爱。如今这来了个厉害的,只怕你想怀,都没那个机会。听闻殿下对她可是上心的很。”
宋姝垂着头,默默落泪。
“姑母放心,姝儿不会让她在东宫有好日子过,姝儿会尽快将她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