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应当清楚，修渡轮回劫者，必先分为主次身进入轮回转生。主次身在每一世的样貌都会有所改变，或美或丑，或中人之姿，唯一能辨别其身份的就是其在出生之时伴生异象，而此异象，灵女主次身所显化的便是紫光大盛。这一世的灵女主身，毋庸置疑是洛王之女。”

或许是太久没像如今这般说这么多话的缘故，无情女帝语罢缄默，端视对面的俊美男子，难得垂下一次线条冷硬的眼睑。

能让仙界第一人无情女帝称之为师兄的，也就只有金灼一人。金灼此刻的神情是无情女帝所熟悉的淡然，看不出悲喜。

“郎师弟至今仍未从沉睡中苏醒。”金灼心中惆怅，万年前她叫他为哥哥，万年后的如今她却叫他师兄，曾经那个灵动俏皮而又带着伤感忧郁的安圣女已经远去了。

无情女帝冰冷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那是因为能唤醒他的人远在天边。”

金灼不接话，回忆起万年前的他与那个洗尽铅华的绝世男子的对话，“我怀疑你的所爱之人就是魔女次身。”

“是……无情女帝冰澜静幽。”

“你不愿去见她？”

“我愧于面对她……”

想到这，金灼只得轻叹，“静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话落，返回了雪山，留下无情女帝一人静静思忖。

“师尊。”回忆中的绝世男子宁愿装作她的师尊附体，也不愿以真身相见。那好，她便如他所愿，唤他师尊。

“你叫冰澜静幽，为师便叫你幽儿吧。主身呢？”他的微笑刺痛她双眼。

“主身她死了。”她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死死盯住他望不见底的黑眸，“师尊，在他心中可还有徒儿的一席之地？”

“你说的他，可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他不为所动，风轻云淡的开口。

她僵持了半晌才点头。

“自始至终他爱的，是那个叫姜盈胭的女子。”

“徒儿知道了。”她语气依旧冷如冬日河上的浮冰，就算再心痛也不能崩于他面前。想必在他看来，她，远远不及那个为爱痴狂的姜姓女子。

早在一万年前她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她和他就像雪山上永远只停留在花期的桃树，是不会有结果的。有前嫌旧怨与仙佛有别这两大羁绊，更加不可能。尽管如此，她还是爱他恨他入骨。

她所不知道的是，当时他的内心也在煎熬，看着她那冷漠无所谓的神色，“我还爱你”这四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从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他和她心上各有一道不能揭开的伤疤，无法像初见那样轻松相处。

他不求与她相伴到老，但求各自安好，从此没有交集。至于那些爱恨纠葛的往事，就让它渐渐湮灭在岁月的风尘里吧。

“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但本王就只有忘夏一个女儿，必须要顾及她的感受。倘若将来她长大了不愿意嫁给上仙，即便上仙再如何宠爱她，她也不会快乐，当初本王难产而死的王妃正是如此……还请上仙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前不要出现给她施加压力，爱她，就让她自主选择。”

金灼本想去洛王府看望楚忘夏，可一回想起十年前洛王的肺腑之言，决定守诺不见。

一万年他都熬过来了，五年他自然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