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这世间真的没有龙了吗？”楚忘夏支走了洛王和灵华，与金灼隔桌相视而坐。她能感觉得到，金灼对她的父王还有灵华皆是清冷如月华，唯独对她是温暖如春风，所以她面对他并不拘谨。

金灼瞧着她病恹恹的脸色，只是和声道：“为何这般问？”

“我的身体需要龙之逆鳞做药引才能治好，可是灵华姐姐她说世间的龙全都消逝了。”

金灼沉思片刻，认真说道：“还有。”

在五年前，他受无情女帝之托降临梅定河下叫灵华回九天，在那里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龙息，不过没去理会。而今想来，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似乎整件事都在无情女帝的预料之中。

楚忘夏听闻世间还有龙，心下雀跃，又问道：“上仙你会不会娶我？”

“金灼哥哥，明天我要是当上了圣女，你会不会娶我？”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打开，金灼脑海中放映出少女天真无邪的面容。

昔年静幽年少无知说喜欢他，要嫁给他。那时他忘记了夜涓，又不想伤害静幽，才默认了他和静幽之间的婚事。

后来倒不是他负了静幽，反而是静幽在大婚当天……逃婚了。因为她长大了，明白了自己的真爱不是金灼，而是……

然而造化总是弄人，静幽终是没能与她所爱的那人在一起。金灼再见她时，她已是那冷若冰霜的无情女帝。

她不再唤他金灼哥哥，至远至疏的叫他师兄。

“嘤嘤嘤，父王是个大骗子，上仙根本就不会娶我。”楚忘夏见金灼沉默不答，认为他是在嫌弃她，抬手做出抹泪状。

“……”金灼仿佛看到了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

“上仙准备何时迎娶忘夏？”

洛王向来一言九鼎，对金灼这个准女婿也不挑剔。只是十五年前金灼救活命悬一线的楚忘夏、并且许诺待其及笄便去求娶之事，已经被好事者传遍了整个楚国。

适才楚忘夏对洛王哭诉“上仙不会娶我”，洛王听了不免担心起来，若金灼这时候反悔，委屈的可是他的女儿楚忘夏。

“忘夏她……”金灼略一停顿，俊眸闪过一丝落寞，“还是孩子。”

他忽然忆起一万年前无情女帝立在夜涓的冰棺前对他说的话。她说：“三百年前我逆天改命不成遭天劫反噬，眼前浮现未来的画面，那是夜涓的下一世，她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无动于衷。适才我观她今生的记忆，清楚了你们之间的过往，得出一个结论：她对你是真心的，而你并不爱她，对她从来只有内疚与亏欠。”

他回道：“细细算来，我与她相识正好千年，在一起的时光加起来却远不及月余。曾经我不敢承认自己对她的情，故而抹去关于她的记忆，只是抹得去记忆，却抹不去残留在心间的影像……内疚也好，亏欠也罢，我会等她轮回转世，好好珍惜她、爱护她。”

“倘若下一世她不再爱你，甘愿与我融合变回灵女，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