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过往,各自安好。
笙歌从厅堂中走出来时,已是深夜,却瞧见了在大门口等候多时的宛若。
“小姐!”宛若看见自家小姐出来,猛的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似离弦的箭般朝笙歌跑过去。
笙歌伸手,将宛若搭在自己肩上的披风紧了紧,小声责备道:“不是让你和奶娘早点睡,别等我吗,怎么反倒来这接我来了。”
宛若没立刻接话,为自家小姐仔仔细细理了理披风后,才答道:“小姐不在,奴婢和奶娘怎么睡得着,这不,奶娘让奴婢顺便带件披风来,免得小姐着凉。”
“宛若……”笙歌心头暖暖的,轻轻拉过宛若的手,十分冰凉。心疼地问道:
“冷吗?”
“不冷。”宛若对着自家小姐笑了笑。
“不冷才怪,这天气在外边儿站了这么久,哪会有不冷的。”笙歌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宛若肩上。
“小姐!”宛若吓了一跳,立马将披风褪下,试图重新给自家小姐披上。
笙歌随即制止了宛若手上的动作。
“本小姐让你披着,看你敢不从!”笙歌笑道。
“小姐……你对宛若真好。”宛若有些哭腔,“奴婢从小无父无母,全凭小姐才活到今日,地位卑贱,没想到小姐还能对奴婢有这样的情分……”宛若忍不住抽泣起来。
“傻瓜,快别哭了。”笙歌擦了擦宛若哭得惹人怜的小脸。“宛若你知道吗,这世上除了母亲,你和奶娘便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对你们好又能对谁好呢?”
“小姐……”宛若至于止住了哭,伸手擦了擦自己略带泪痕的脸颊。
“小姐要是不嫌弃,便与奴婢同披一件披风吧!”
“好!”笙歌笑着应道,与宛若一同钻进了温暖的披风。
两抹亮丽的身影,互相搀扶着在一件披风下,有说有笑,逐渐消失在这冬夜的月色朦胧中。
偏院。
正当笙歌与宛若快要到偏院时,却见那偏院门口仿佛站了一个人,身材挺拔,异常模糊,看不清楚样貌。
笙歌正心生奇怪,一旁地宛若开了口:“莫不是宋家公子吧?”
不会吧!笙歌心中想到,不过看那身影,着实有几分相似。
待两人走近了一看,不是宋谨亦还能是谁。
“笙歌——!”宋谨亦看见笙歌回来,不免心下欢喜,开口叫唤了笙歌一声。
宛若见是宋家公子,吃了一惊,小声嘀咕:“都这么晚了,宋家公子还来找自家小姐干嘛。”
笙歌瞧见了宋谨亦,脸上没有半分神情,没有立即应他,反而对宛若说。
“宛若,你先进屋去给奶娘报个平安,我一会就进来。”
宋谨亦见笙歌没有立即理会自己,有些难过。
“好……小姐,你早些进来,奴婢进去了。”宛若乖巧的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两人一眼。
待宛若走后,笙歌这才发话。
“不知宋公子这么晚来找笙歌,所为何事?”她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笙歌……”宋谨亦看着笙歌的态度,有些心痛。
“宋公子若没有什么事,那笙歌便进去了。”说罢,转身要走。
却被宋谨亦用力一把扯过身来,她顺势倒在了他温暖的怀中。
笙歌挣扎着,要逃离他的怀抱,却越挣越紧。
“笙歌……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宋谨亦不顾怀中人儿的挣扎,紧紧地抱着她,似怕丢失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
笙歌默默地,没有说话。
“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娶晴妁为妻。尚书府要与丞相府联姻,就必须得娶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他痛苦地皱着眉头。
“可是……我没有料到,你不愿意随晴妁陪嫁过来。”
陪嫁?笙歌在心中冷笑。
“在我慕笙歌的脑海里,从没有陪嫁一说!”她双臂一用力,终于从他的怀里狠狠地挣脱出来。
只留他空空的双手还悬在那里。
“好好对晴妁,忘了我吧!”她转身离开,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他已如薄冰的心上。
“笙歌!”他对着她的背影痛苦地喊道。
“如果当初你真的爱我,那就不会在乎是不是陪嫁!!”宋谨亦的脸几乎快要扭曲。
“若你也爱我,就不会让我陪嫁!”她的心已凉了半截。
“我慕笙歌这辈子,若是要嫁,定要风风光光,嫁与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男子!”她没有回头,果断干脆,不留一丝情意。
回声空荡荡地飘起,留他一人落寞地站在刺骨的冷风中,满眼苍茫。
既然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