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亦哥哥走了吗?”笙歌蜷缩着,两只冰冷的脚凑在一起,坐在床上。
她用力将全身缩成一团,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
宛若推开窗,向院外望去。
惨淡地月色下,仍有一抹挺拔的人影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夜色渐凉,天空竟飘起白雪来。
“小姐,宋家公子还未离开。”
“嗯。”笙歌只低低地回应了一声,亦哥哥怎么还守在那,他怎么可以这么傻。
“小姐……”宛若走近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要奴婢去给宋公子送把伞吗,这天气已下起雪来了。”
“嗯。”笙歌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桌上那本《诗经》也拿去还与他吧!”声音有些沙哑。
“是。”宛若拿起那本残缺的《诗经》,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笙歌前些日子本已愈合的伤口,此刻又被撕裂开来,仿佛连呼吸也能疼得她站不起身。
过了好一会儿,宛若才从外面推门进来。
“小姐,宋公子已经走了。”她轻轻关上了门。
“嗯。”
“不过,他让我给小姐捎句话。”宛若顿了顿。
“无论何时,他都还是那个爱小姐的亦哥哥。”
笙歌眼眶的泪止不住落下,打湿了袖角。
“笙歌,无论何时,我都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爱你的亦哥哥……”宋谨亦望着她灯光渐暗的窗,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注定对不起她。
他的眉头拧在一块,似乎任谁都不能解开。
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本泛黄的书。转过身,没有半分留恋的,消失在这瑟瑟风雪中。
不念过往,就此别过,也可各自安好。
冬逝春至,又是一年花开时。
院中的花草争先恐后,贪婪的呼吸着这春日的气息。阳光洋洋洒洒地照在这深深庭院中,新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宛若一边打理着花草,一边若有所思。
“自宋家公子离开那日,自家小姐便不知怎的染上了风寒,大病了一场。虽说这几日有些好转,却一直闷在屋内不肯出来,着实让人担心呐!”
心下正想着,却未注意到慕卿鸾踏入院中的俏丽身影。
慕卿鸾看了看正低着头发呆的宛若,温柔提醒道:“宛若,二妹妹可在?”
“嗯……”宛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请安:“啊!大小姐……您来了。”
“我听闻二妹妹这几日身体有恙,特带了一些药材来看看她,怎么样,二妹妹无大碍吧?”慕卿鸾关切地询问。
“小姐这几日气色倒好了许多,只不过一直不肯出门,奴婢和奶娘都在为她担心着……”宛若低着头,应道。
“这样啊……”慕卿鸾若有所思,“也罢,今日天气甚好,我且试试能否让她与我一同去竹园散散心。”说着,将手中的药材递给宛若。
宛若恭敬地接下,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大小姐了!”
不过一会儿,慕卿鸾便与笙歌一同走出了屋门。
宛若不免在心中感叹道:“还是大小姐的话管用!”
笙歌一袭素衣,淡雅的颜色越发衬得大病初愈的她清瘦起来。乌黑的发丝只低低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木雕花簪,颇具一番韵味。
两耳间轻围着一块薄薄的面纱,精致地绣着两朵娇艳欲滴的梅花,遮住了笙歌还略有些苍白的容颜。
“宛若。”
笙歌的声音尚有些虚弱:“我与大姐前去竹园一番,奶娘若回来了,须记得告诉她一声,免得叫她担心。”
“是啦,小姐,奴婢知道了,您与大小姐就放心去吧!”
“嗯。”
慕卿鸾挽着笙歌的手臂,出了这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