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阁见崔元如此行径,深知其人笑脸相迎的背后隐藏着狼一样凶狠的眼神。
崔元也知道昨晚自己鲁莽坏事,碰到了个硬茬子,此人隐瞒身份不动声色地任自己被人绑回了军营,肯定有所图谋,今日他不但表明自己身份,而且还救下自己深恶痛绝之人——石永浩,这梁子仇结下了估计就很难解开了。
两人心思一转,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崔排长,听说这布防图一事还是你在第一时间告诉崔军长的?”李东阁见崔元撤了抢,笑脸相迎,脸上也连忙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知这事跟石班长又有何关系?”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崔元似乎早有措辞,“昨晚本来是石班长轮值,不知道什么原因,石班长竟然直接睡过去了,晚上不但没有当值,今早起来我过来询问此事时还不悔改,只说自己一时疏忽,还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他眼里连布防图丢了还不算大事,连长你说,石永浩是不是不把自己的责任放在眼心上,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担当起班长的职务呢,怎么还配得上‘军人’二字?”
“崔元,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此时站在李东阁旁边的男孩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野小子,你不要因为石永浩救了你,你就帮他说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呢?”崔元反口咬到。
听到这话,男孩凶狠的眼睛看着崔元,嘴唇直哆嗦,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崔元的话,却被李东阁挥手打断,“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石永浩被崔排长你这么一罚,倒也说得过去。”
崔元心下一喜,嘴里连忙说道:“连长真是英明!”
“不过,这布防图既然是崔排长第一时间发现的,在告诉了崔军长后,军长让你负责此事,你才来到军营调查,中途过来你难道会将这件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所以在你跑到石班长帐前,不说此事应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还是说崔排长你想假公济私,将石班长除之而后快啊!”
说到这里时,语气一重,听在众人耳里有如惊涛骇浪。然而李东阁不等崔元做出反应,直接又说了一句,“崔排长是怎么知道布防图丢了的,才可以在第一时间告知崔军长?按理来说布防图丢失与一个小小班长当不当值没什么关系,崔排长一个劲儿地说是因为石班长在军营监管不力,导致布防图丢失,这布防图难道就在军营?”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使得崔元脸色越来越差,就在他沉默之际,李东阁又接着说:“崔排长不说话,难道是因为所有事情都被我说中了吗?既然布防图是在军营丢失的,身为排长,首当其冲地就要承担起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将小小的一个班长拉出来顶罪,这是其一;其二,崔元你平素欺压进城百姓,公然抢劫,乃我亲身经历,此等行为与土匪有何差别?‘军人’二字你担不起。来人,将崔元给我拿下!”
听到这话,男孩眼中闪现出惊喜的表情,连忙第一个冲过去,想要将崔元一举拿下,不料被崔元亲兵一把拦住。
叶忠良见了,大吼一声:“反了,难道你们想跟崔元一样,以下犯上吗?”趁着他们犹豫的功夫,叶忠良直冲过去,将崔元两手反剪背后,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递出来的绳子将崔元五花大绑,亲兵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李东阁没有再计较,只是吩咐叶一、张玉他们将这些人好生看管。
随后,让人退出军帐,军医正在不慌不忙地处理石永浩的枪伤,好在子弹隔着心脏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落在重要部位上,只是崔元那一脚给了石永浩一些苦头,军医说大概休息两个月,也就没事了。也亏得年轻人身体好,不然可没有那么容易活过来。
石永浩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正疑惑时,转头看见昨晚自己救的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然后听见他说了一句:“说了不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李东阁见石永浩醒了过来,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跟石永浩说了会话后就出了帐篷。
在崔元军帐里待了一会,李东阁心想现在暂时还不能将崔元怎么样,自己刚来,根基还不稳,况且崔元还跟城里军府的崔文翼有点关系,假如自己直接将崔元处置了,城里一定会有所顾忌,倒不如假装卖崔文翼面子,放崔元一马,只革除他的军职。想了不久,李东阁将叶忠良叫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之李东阁吩咐下去,召集了三排全部人马。
好在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军营中所有人对新来的连长有了深刻的认识,不到一刻钟,除去卧床的石永浩,三排无一人缺席。
当着众人的面,李东阁大声宣布:“崔元监管不力,导致布防图丢失,加之以权谋私残害同仁,本应当场枪决,不过看在这几年崔元管理三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决定革除崔元排长一职,另其转入军府从小兵做起,希望从此能够将功补过。家不可一日无主,同时我宣布从今日起由石永浩担任三排排长一职。”
李东阁说完这话,下面议论声不断,无非都是在说这结果意想不到。不过好在无人反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从此三排就纳入李东阁手中,成为他接管栾川收服的第一支军队,也就是这支军队在几年后声名鹊起,被称之为“铁血之军”。
不过现在,李东阁见队伍中噪声不断,心里不由得感叹:到底比不过现代的兵,组织纪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李东阁有信心,在自己的管理下,运用现代军事的训练方法,一定会将这一群人训练成有勇有谋的尖兵,保境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