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安如山穿着居家的棉质浅蓝色短袖从楼梯走下来,三七分的发型,瞧着很是儒雅。
可惜,他活着就是为了诠释什么叫衣冠禽兽。
“这是咱们说好的。”安竞转向他,拿出谈生意的架势,“爸爸给我一笔钱,我安心当老师。”
安如山锐利的眸子打量这个私生女,诚然,她曾经让他很有面子,但他很不喜欢她的眼神,就像个随时准备争夺狼王之位的狼崽子,冷哼着,“你拿了钱之后呢,和我划清界限吗?”
“如果爸爸想的话。”
安竞无所谓的口吻让安如山一窒,顿时气笑了,“既然要划清界限,那我也没钱给你!”
王斓母女相视一笑,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按捺住的火气陡然爆发,安竞那双好看的凤目微微眯起,“不给,那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她像是做演讲一般,“虽然你和我妈没有夫妻关系,但我有亲子鉴定书,从小到大的抚养费你可一分没给,算下来也该不少了。”
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私生女的自卑,相反,她十分理直气壮。
安如山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指着她怒骂起来,“好个白眼狼,我是你爸,非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生我的是你,要闹的也是你!”安竞同样怒目而视,孤零零一个站在众目睽睽下,犹如迎风的青竹,“你以为我很感激你生了我吗?安如山你当年骗我妈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后果。”
注定受尽白眼的人生,她凭什么不能向罪魁祸首索要补偿?想到上辈子不过是因为报复这帮混账,天道就要来惩罚她,她做错什么了!
最后一句话叫安如山一张老脸都臊得慌,冲上去狠狠扬起手。
安竞目露狠光,攥住他的手臂,“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安如山顿住了,看着年轻女孩儿狰狞的脸,心下震颤,用力甩开手,痛心疾首地骂道:“你就不配跟我安如山姓!”
“你以为我想吗?”安竞微微别开脸,伸出手,“钱,我要五十万。”
手术费、化疗,后续的调养生活费,她算得清清楚楚。
安如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疑地看着她,“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那份亲子鉴定书值这个价。”
又把安如山气得够呛,吩咐管家上楼拿卡。
眼看他点头,王斓母女不干了,被母亲一推,安雅望连忙叫了起来,“爸爸不能把钱给她!”她几步冲上来,亲昵地拉着安如山的手臂,不屑地看着安竞,“才毕业就要这么多钱,天知道她拿来做什么坏事。”
大约抱着对正室子女的歉疚,安如山宠溺地拍拍她的手,“这点钱能拿来做什么?”
好像刚才说钱多的不是他似的。
安雅望以二十四的高龄噘着嘴,嗲声嗲气地撒娇,“不嘛,她一个私生女,凭什么要这么多钱?给个几千块都便宜她了。”
安竞眼观鼻鼻观心,怕自己恶心得吐出来只当没看见,然而在安如山看来,这就是一种蔑视。
管家拿了一张银行卡下来,安如山接过之后递过去。
有救了,安竞伸手去接,结果中年男人手指一松,那张天蓝色的卡就落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