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霞光满天。
一方小小的院中,躺椅上的宫翎琅惬意放松,平日的凌厉柔和了不少,怀中的狗子皮毛蓬松柔软,触感好到令人叹息,幼崽的尾巴一甩一甩,柔软的绒毛扫过手腕,略痒,惹来饲主变本加厉的揉弄。
很快,柔软顺滑的皮毛被揉的乱七八糟,习以为常的幼崽抬了抬眼眸,伸了个懒腰,继而将自己蜷缩成团,发出呼噜呼噜声。
“主子。”宫一从外回来,神色凝重:“打听好了,皇家那边似乎并不嫌弃您“废物”的身份,对这桩婚事乐观其成。”
当年先皇赐婚,凭的是意气用事,当今太子降临时天降异象,百鸟争鸣,被祥称为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麒麟帝君之姿,这么多年来,太子的越发大放光彩。
宫翎琅想,当初她出生时,也曾天降异象,只不过与拥有麒麟帝君之姿的太子祥瑞不同,她出生的那一夜天雷滚滚,晴空万里的天气随着她的出生阴云密布,惊天响雷劈的后院着了火,谁人不道一声晦气?
当年遭宫将军送走,废物之名辱没家族不过是个由头,宫将军相信她生来晦气,不然也不会在降临那日天道异象,不足一岁便克死母亲。
先皇听说此事哈哈一笑,便将他们二人赐婚,一个祥瑞一个晦气,加在一起不知是何场面。
如此儿戏的赐婚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先帝不过是口头之说,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当今皇后却旧事重提。
宫玲珑并没有嫁入皇家的打算,本想借着废物的名头让皇家主动撤掉看似玩笑的婚约,可看起来皇家并不嫌弃。
如此……
“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子为何不愿嫁给太子?”宫一不解。
“为何要嫁给他?”
“当今太子相貌俊美,身份高贵,京城的姑娘哪个不想嫁给太子,就连宫无双都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宫一单纯的觉得太子这般好的人应该配得上自家主子。
宫翎琅笑了笑:“我总不好拖累人家。”
怀中的狗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宫一不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的相貌家世学识那一样比不过着京城的贵女?”
宫翎琅抚摸着怀中的狗子,她如今与这狗子绑定在一起,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她可不认为怀中的狗子是个人畜无害的,既然惹的天道庇佑,那么代表着将来的麻烦不一定会无穷无尽的。
又何必连累旁人?
“可皇家的婚约不是您不愿意就能推的。”宫一皱着脸纠结:“这可是要杀头的。”
宫玲珑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她不明白皇家为何执意要她这个废物与太子成婚。
皇家最重颜面,太子有着麒麟帝君之称,与她这个废物的名头在一起,不是辱没了皇家的名声吗?
“再看吧。”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宫玲珑换上一身劲装,揣着狗子离开将军府。
庄卿看着宫翎琅直奔皇宫,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到了太子寝宫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爪子不由的露出,就连耳朵也无意识的成了飞机耳。
幼崽已经完全炸毛。喉咙中发出低吼。
那双眼中却是沉着冷静。
一道人影跃入眼帘。
眼眸一沉,眼里布满了寒霜,隐有杀气浮动。
下作的东西。
对方身姿修长,单看身影便是人间清贵,待看到脸庞后更是让人不由惊呼一句人间绝色。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端的是清冷高贵,单站在那里便浮现上位者的威严,凌厉,可随着一笑,便化作了如沐春风。
好一个麒麟帝君,好一个人间绝色,好一个太子端方。
宫翎琅不得不承认,太子担的上一句绝无仅有。
可也仅仅如此。
脑海中的系统疯狂的炸响:【警告警告,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
【驱逐入侵者,请宿主即刻驱逐入侵者——】
系统的催促声如催命一般想扎在脑海中。
宫翎琅:你信不信,只要现在我一现身立刻被太子的暗卫戳得渣都不剩?
系统警报声犹在。
没想到太子竟然是外来者。
不。
宫翎琅垂眸看怀中的狗子。
狗子柔软的皮毛已经炸了毛,像是一朵随时炸开蒲公英,耳朵竖成了飞机耳,爪子扣住了她的手臂,划出了一道红痕。
那她怀中的这个……
察觉到视线,庄卿抬眸,便对上了一双饶有兴趣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太妙。
本能的,幼崽收回了视线,放松了爪子。
看到白皙手臂上的一道刺目的红痕后,联想到先前几次的下场,幼崽本能的一僵,下意识的将下巴搁至在了红痕的上方。
喉咙发出了呼噜。
宫琳琅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太子。
与人说话的太子此时猛地回头,眼中凌厉,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太子皱眉,方才感觉有人在看他,莫不是错觉?
宫玲珑踹着狗子,一路上幼崽都安静如鸡:“方才瞧太子那般模样,怎么?认识太子?”
庄卿双眸微闭,不曾言语。
凤朗宁也不在意,犹自说道:“听说当今太子殿下天人之姿,俊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怀中的狗子抬了抬眼眸,划过一抹不屑。
不过是个下作的冒牌货。
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宫翎琅:“我与太子有婚约,既然推辞不掉,不如顺水推舟,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狗子的毛炸开了,露出了爪子。
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如今他离不开这个女人,若是她与那冒牌货成了婚,那他岂不是千里送人头?
简直此有此理!
不过是掠夺了他的身体的卑劣小人,真正与她有婚约的是他,若真要成婚也该是他才对。
将幼崽呲牙咧嘴的模样收入眼中,宫翎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脚下一拐来,到了一处暗巷中,静候等待。
不一会儿,闭目的幼崽睁开了眼睛。
冲天的酒气钻入鼻中中,幼崽十分人性化的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近了,便听零碎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声响起。
本靠在墙壁上百无聊懒的宫翎琅红唇一勾,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