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匪就火了。
仅仅是一早上,大街小巷中人的口中便皆是的身影,一时间风头无二。
宠妾灭妻,磋磨嫡女,如大山一般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下朝后,宫匪总觉行人看他目光怪异,却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无意中听到只言片语,险些没有晕厥过去。
府门口仍旧排着一条长龙,那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管家看着面前这些人,以及周围围观越来越多的人群,急的冷汗都出来了,看到宫匪后,连忙迎了上去,
“这些是怎么回事?”宫匪心头浮现不好预感。
管家三言两语解释后,宫匪捂着心脏险些晕厥过去。
“将军,这可怎么办?这些人非要把这些东西亲自交到婉姨娘的手中。”
“混账东西!”宫匪哆嗦的嘴唇,这些人执意要见到婉姨娘,如若不然便不会离开。
珠宝褶褶生光,如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敢看周围人是何等的目光,宫匪急匆匆回到府中,见管家亦步亦趋跟着他,面色狰狞:“跟着我做什么?去,把婉姨娘叫来!还想让他们在门口停多久,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若是婉姨娘肯出来,管家又怎么会这般为难?“婉姨娘不肯出来,说是病了。”
“病了?今天就算死了也要给我拖出来!”宫匪说得是咬牙切齿。
他一生爱惜羽毛,如今竟出了这种事情,让他有何脸面?!
好个婉姨娘!
回想到一路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那眼中的讥笑毫不掩饰,宫匪便是一阵心绞痛。
本以为是个贴心的解语花,没想到竟是可以分分钟毁他名声的毒蝎恶妇。
思绪间,宫匪眼前阵阵发黑。
竟是呕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宫一脚步匆匆,将这个好消息带宫翎琅时,院门一开,一道白色残影顺着面前划过。
宫一轻喝后退一步,便见自家主子快若闪电的揪住了那一团白影,冷笑道:“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幼崽四肢刨动,奈何被擒,发出不服的叫声。
“不服?”宫翎琅道:“我向来以理服人。”
庄卿警惕,下一刻感觉身上一痛。
宫翎琅手上攥着一撮狗毛,轻轻一吹便随风散去。
太子殿下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震惊失语。
太子殿下杀气腾腾。
女人你竟敢!
幼崽爆发出惊人杀意,挣脱了桎梏后颈的手,灵活转身朝着那张脸飞奔挠去。
一时间,喝骂声,犬叫声交织彼伏。
宫一看着躲在角落中嗑瓜子看热闹的宫二,问:“主子就是……”
“别问,去找条母狗来吧。”宫二看着院中的声影灵活却逃不过被薅毛的狗子,叹了一口气,俨然将他当做了一个死物。
敢偷看主子洗澡,别说拔毛了,骨灰也得扬了吧。
庄卿不服。
偷看洗澡并非他本意。
体内暗伤磨人不已,他不过是想寻求女人疗伤罢了,谁曾想摸到了窗边,刚一推窗便看到香艳一幕,太子殿下乃是君子,知道第一时间转移视线,趁机溜走。
谁知女人察觉,遂将正人君子的太子殿下当成色中恶鬼。
于是便有了方才鸡飞狗跳的一幕。
院中狗毛翻飞,犬叫声夹杂着冷笑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小小的院子热闹不已。
最终,幼崽于体力不支,奄奄一息地被摁在地上。
宫翎琅也没好在哪里,手臂上皆是被划出来的道道红痕。
看着幼崽,宫翎琅煞气腾腾却平静说道:“阉了吧。”
宫二立刻跳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必。”拔出软剑,闪烁着寒光的剑锋深深的刺痛了幼崽的眼,就听她说:“我亲自动手。”
女人你敢!
奄奄一息的太子殿下面对着生存危机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挣脱桎梏拔腿就跑。
然后去被大手一捞,重新按在地上:“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
堂堂的太子殿下,清月无双,贵气逼人,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何时面临如此危机,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危险逼近,庄卿浑身绒毛竖立,嗷呜嗷呜声音软糯发出悲鸣,却换不来女人丝毫心软。
天要亡他!
剑锋破风直指幼崽,
砰!
剑锋入地,坚硬的土地瞬间裂出了蛛网扩散开来。
“呀,偏了,”宫翎琅微笑着调整角度:“你放心,这一次一定会中的。”
不,还是偏点好。
太子殿下宁死不屈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捏住命运的后颈肉。
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庄卿的心随之一颤。
心中绝望,难道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此刻?
眼见女人提剑即将刺下,忽然——
轰!
天降惊雷。
宫翎琅向上看去。
就是现在。
庄卿趁此机会挣脱桎梏拔足狂奔,转瞬不见了身影。
“啧。”
宫匪收了剑,手臂麻酥刺痛,上面的数字却不曾发生变化。
是警告,是威胁。
宫翎琅:“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何至于此?”
幼崽跑得飞快,转瞬消失,空中残留着翻飞的狗毛,轻飘飘的落于地上。
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宫翎琅看宫一,宫一立刻将所知情报尽数说出。
宫玲珑毫不意外。
“宫匪生平好面胜过于自己的性命,此时将他的面子当众扒下来丢在地上踩,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宫一眼中闪动着兴奋。
“什么都不做,看他们狗咬狗。”宫翎琅微笑:“且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宫匪这一晕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待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写休书。
他要休了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他和至于落得个人人喊骂的地步?
婉姨娘发疯一般撕扯着他,他怎么敢!
夫妻这么多年,他怎能如此绝情?
婉姨娘的纠缠不休彻底的激怒了宫匪,一巴掌将人甩在地上,他冷冷道:“今日一切皆拜你所赐,你又有何颜面来求我?”
宫匪如此无情无义,婉姨娘心中悲凉,她冷笑说道:“我无颜面?若非你自己打心底里瞧不上你那废物女儿,我又何必有机会?齐裴之一死,宫琳琅乃是个废物,而我样样不比她差,凭什么她为妻我为妾?凭什么她的女儿高高在上有皇家婚约,而我的女儿只能是庶女,被人指嫡,凭什么?”
宫匪冷冷的看着她,婉姨娘擦干眼泪:“你要休我?好,你今日休我,明日这京城上下便众人皆知,当初齐裴之的死是你一手造成,送走宫翎琅并非她体质虚弱,而是因为你嫌弃这个废物女儿,杀妻弃女,宫匪,这个名头你觉得如何?”
宫匪冷冷看着她。
刹那,杀意笼罩房间,如同一只巨大的兽一般,死死的扼住婉姨娘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