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疏冷，嘲讽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瞬间，随后立刻收回。
顾雅如脸色发青，震惊，“什，什么？”
她的指甲微微用力，在掌心留下几道不甘的划痕，面上强忍尴尬。
宫晋城居然不认识自己，她父亲和江老是忘年交，因此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了，他们一起在同一个宴会上也不止一次了。
谷雨晗摩挲着下巴，啧了一声，“这位小姐，你要道歉，是不是对象有点不太对？”
真心来代朋友道歉，就该来找她，不找当事人，反而死盯她的城城，当人家是瞎的吗？
果然人以群分，都是一路货色。
顾雅茹语塞，僵在原地，瞥了一眼宫晋城幽深的眼神，咬紧下唇，似乎是下了决心，打算道歉。
她刚张口，宫晋城就转向宫哲，“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事？清理垃圾。
宫哲毕恭毕敬，“是。”
顾雅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眼瞧着宫晋城用骨骼分明手指按下按钮，轮轴转动之际，驶离会场。
谷雨晗跟在他身后，虽然小心翼翼，但距离贴近，不是一般人可以到的亲密位置。
顾雅茹站在原地，一时间尴尬至极。
“什么来头？石油大王的女儿都不放在眼里。”
“好像是宫晋城，我也拿不准……”
“不会吧，宫家那位都多少年没出来过了？”
“这一次不是江老主场嘛，给外公撑场子也在情理之中。”
一滴清水落滚烫的油锅，整个宴会场都因为这个拿不准的答案沸腾了。
宫晋城抿唇沉默，脸色阴沉，带着谷雨晗远离喧嚣，回到车上。
车内气压极低，呼吸声稍重都显得大逆不道。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事了？”谷雨晗瞄了一眼他的脸色，不管有没有错，先认错总没错。
宫晋城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理都没理她。
谷雨晗都不知道他今天带自己出来的原因，捏了捏鼻子，往旁边挪了一点，尽量减少存在感。
一路开车回宫家，谷雨晗这才看清楚这座顶级豪宅的全貌，难怪昨天开车开了那么久，里三层外三层，就像一个小古城，富可敌国原来不是传说。
下了车，她还下意识地跟着宫晋城，被对方一个没有感情的眼神吓得站住脚，委屈巴巴，“我也没地方去啊。”
宫晋城：“回房间呆着。”
谷雨晗丧气，“那我会憋死的。”
宫晋城转动轮椅，“我会让宫哲给你收尸。”
谷雨晗：“……”
她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怕死地跟上去。
刚走动两步，前面宫哲就拦住她的脚步，一副看狗屎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六爷让你回房间。”
谷雨晗咬牙，内心逼逼，你给我等着，等我拿下宫晋城母凭子贵，一定让你从早到晚一直翻白眼。
她一路yy，一路吐槽，慢慢走到自己的房间，停下脚步才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她的房间偏远地有点阴森。
搓了搓手臂，赶紧回房间，等着中午吃饭出去透气。
结果午饭竟然是佣人单独送的，跟吃牢饭似的。
佣人古怪地面无表情，“少爷和老爷不下楼，其他人也不必下楼。”
谷雨晗腹诽：感情就他俩需要吃饭是吧？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吃了个满嘴流油，然后吹空调玩手机，一直到晚饭又一次以同样的形式被送进来，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是被当作是猪圈养了？
这么一想，食欲全没了。
坐在桌子前如坐针毡，各种残忍犯罪幻想又出来了。
忽然。
咔哒一声!
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谷雨晗背脊一凉，赶紧跑到门前，用力旋转门锁，“谁？!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女佣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来，“您的衣物都在衣柜里，可以洗漱休息了，明早自然会开门。”
谷雨晗这回慌了，明早开门，然后吃早饭，再吃午饭，最后吃完饭，然后又被关起来。
日复一日，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外面女佣的脚步声逐渐变远。
谷雨晗慢慢游荡到床边，觉得周围安静地实在吓人，手忙脚乱地到衣柜里拿了衣服，火速冲了一个澡，然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脑子里开始幻想挣扎。
她眼睛瞪的圆圆的，生怕闭上眼再睁开眼就会看到一个吊着的女鬼。
一直撑着不睡，她是又困又饿，总算扛不住睡意，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隐隐约约有脚步声，有点急促，夹杂着细微的说话声，还有……女人的哭声。
谷雨晗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安静，然而睡梦中的哭声还在耳边。
她用力摇了摇头，冷静下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外面确实有女人的哭喊声，隐隐约约若有似无，但绝对存在。
她扯开被子下床，手脚都在发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衰弱了。
她的房间二楼，跳个窗是小事，为了不让底下保镖发现，她爬出窗户，沿着阳台爬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是空的，她轻而易举地就出了门。
女人凄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谷雨晗壮着胆子一步步寻找声源。
声音时远时近，一不留神就听不到了。
宅子里的人好像瞬间消失了，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空旷地只听到谷雨晗的脚步声。
“放开我!”
一声尖锐的惨叫从右边走廊传来。
谷雨晗打了一个冷颤，有点后悔出来了，下意识地扶着墙打算往回走。
忽然!
灯瞬间熄灭!
谷雨晗瞪大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僵在原地连跑都忘记了。
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有重物从地板上碾压而过，逐渐靠近，来到她身边。
谷雨晗闭上眼睛，碎碎念:“别杀我，别杀我，我很善良的，从没做过坏事，不……不对，白天打过人。”
她都要哭了，“我发誓，就那一次啊!”
“你在做什么？”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就像是冰凉的头发扫过后脖颈，让人后背发毛。
谷雨晗瞬间闭嘴，一卡一卡地转过身去，靠着微弱的光看到了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