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谷雨晗一边下楼,一边用手捂着嘴,打哈欠。
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就没休息好。
“早,爸爸。早,各位。”
谷雨晗挨个给众人道早安,却发现宫晋城不在,饭桌上还少了一个麻烦精宫静瑜。
咦,怎么不见宫静瑜?该不会是被城城拉去小黑屋了吧?
谷雨晗恶意的脑补了一下宫静瑜被宫晋城手下的人教育的痛哭流涕的画面,差点没笑出声来。
直到宫鼎山把吐司面包往她面前推了一下,刻意提醒,谷雨晗才把思绪拉回现实。
谷雨晗接过吐司,赶紧道谢:“谢谢爸爸!”
宫鼎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算了,管她做什么,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关于宋墨岑的近况。
许多关于他的疑惑好像泡泡,在她的脑子里一直炸,炸的她实在难受。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见宋墨岑一面,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又摇身一变,成了宋家的少爷。
鉴于上一次的教训,谷雨晗准备先找宫晋城报备,然后再出去。
可是一连好几天,谷雨晗逛遍了宫家上下,就差掘地三尺,就是没见到宫晋城的影子。
宫晋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傍晚,谷雨晗又一次甩着袖子,企图发现宫晋城的身影,就发现宫家大宅里多了一波医生,进进出出的,每个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表情。
“该不会是宫晋城出什么事情了吧?”
气大伤身,昨天的事,万一真的让宫晋城出了什么问题,那她的罪过可就大发了。
一想到宫晋城苍白如纸的憔悴样,谷雨晗就心慌,忙不迭的跟上土拨鼠一样,到了宫晋城房门前。
到了门口,又不敢贸然进去。
谷雨晗在门前来回踱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被丢出来的医生:“喂,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我,我,别问我,我治不了。”
医生吓的三魂丢了七魄,挣扎几下,爬起来,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就开溜了。
“咦,好可怕。”
谷雨晗摇了摇头,正准备脚底抹油,又想到自己要找宫晋城请假的事。
硬生生的把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抬了回来,用手拍拍胸脯,深吸气:“死就死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昂首挺胸,进!
“晗晗?你来这里做什么?”宫鼎山少有的焦头烂额,对谷雨晗的态度都比以往差了一些。
“爸爸,我看那么多医生来城城房间,我担心,城城他到底怎么了?”
谷雨晗一脸乖顺和担忧。
“老毛病了,重度失眠。医生是没办法了,不知道这次的催眠师会不会有效。”
宫鼎山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头。
“催眠师?还真有这个职业啊?”谷雨晗觉得新奇。
“爸爸,要不您先上楼休息,城城这边我看着。”
谷雨晗体贴的说道。
“这,也好,有什么事情,随时派人告诉我。”
宫鼎山难得看人对宫晋城如此上心,欣慰的给谷雨晗让出空间。
宫鼎山前脚刚走,谷雨晗后脚就把脑袋凑上去了。
像看巫师作法一样盯着催眠师。
“大师啊?这是催眠结束了吗?城城,你睡着了吗?能看到我吗?你感觉如何……”
谷雨晗托着宫晋城的脑袋,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
“大师啊,城城怎么没反应?我问他问题他都不回答。”
谷雨晗对着宫晋城摆弄了半天没反应,扭头问催眠师。
催眠师本就压力大,被谷雨晗的喋喋不休搅和的更是煎熬,那一声“大师”听起来像是神棍。
刚准备让谷雨晗安静,抬头就发现,宫晋城眼帘垂下,周身戾气消散,竟然睡着了。
“这是睡着了。”
催眠师还不敢相信的呢喃了一句。
谷雨晗耳朵尖,赶紧竖了一个大拇指:“睡着了?大师果然厉害。”
“过奖过奖。”催眠师心虚的挠挠头,回应道。
疑惑的目光,绕了一圈,最终落在谷雨晗的身上,陡然放光。
难道关窍在这儿?
刚才他无论怎么做,宫晋城都毫无反应,精神依旧暴躁,转变好像是从这个女人到来的时候开始的。
“夫人,六爷这边麻烦你先看一下!”
催眠师觉得宫晋城睡着十有八九和谷雨晗有关,赶紧找个由头,悄咪咪上楼去向宫鼎山汇报。
这一觉,绵长又安逸,总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在鼻尖缭绕。
宫晋城指间抖动,睫毛轻抬,一张眼,就对上谷雨晗乌黑的瞳仁。
“城城,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谷雨晗好奇宝宝一样的盯着宫晋城,上下打量。
“你一直在这?”
宫晋城薄唇微启,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是呀,城城,我是不是很贴心呀!”
谷雨晗笑眯眯的盯着宫晋城说道。
听到这个回复,宫晋城躁郁的心情稍微安定了点。
“那个贝壳手链,你想要吗?”
“什么贝壳手链?”谷雨晗一心扑在宫晋城身上,没想起来,等到想起来的时候才痛心疾首。
“哦,你说那个啊!说到这,城城,我给你一咻咻的建议行不行?”
谷雨晗偷瞄一眼宫晋城,见他神色如初,咽了口口水继续:“咱们家是有钱,可有钱也不能乱花是不是!钱要花在刀刃上,这破贝壳,买了也没用啊,是不?”
咱们家,心疼钱。
宫晋城听完谷雨晗的“苦口婆心”,拆解出关键讯息,心里一直打不开的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一晚上的无名邪火到底是什么,自己想那么多,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谷雨晗在一侧仔细观察宫晋城的表情,把握着开口的火候。
“城城啊,我想跟你请个假。我想去商场买件衣服。”
和宋墨岑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到了,信息已经发出去,谷雨晗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谷雨晗蜜蜂一般缠着宫晋城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
宫晋城始终没点头,直到收到宫哲发来的信息,才点了点头,许了谷雨晗的请求。
“谢谢你,城城,那我走啦!”
谷雨晗心情极好,笑的像朵向日葵,只留给宫晋城一个后背。
宫晋城晦明交错的目光落在谷雨晗消失的背影,轮椅定定的立在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