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哲立在宫晋城身侧,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颗心半悬着,紧张感如同温度计里的水银柱,持续攀升。
宫晋城脸色如同飓风扫过,越来越差,冰冷的视线恨不得把画面里的两个人扔到南极。
“晗晗?”
宋墨岑等不到谷雨晗的回答,有些患得患失的又追问道。
谷雨晗低头微微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微微舒了口气,“说什么呢,我过得很好。宫晋城他这个人虽然冷清了一些,但是对我真的很好。那天拍卖会上你都看到了,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还有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帮我解决问题,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出乎意料,谷雨晗开始没头没尾地夸宫晋城。
楼上,宫晋城听着谷雨晗软糯的声音,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血色,整个房间的温度才缓缓回升。
“是吗?”
宋墨岑有些受伤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强撑笑容。
“嗯。”谷雨晗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她不要宋墨岑陷入这个漩涡。
宋墨岑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不甘都掩饰好,上前去抱住谷雨晗,“我开玩笑的,你过得好,就一切都好。”
“嗯,你放心。”
地方太特殊,他不敢抱她太久,深呼吸一下,将人放开,看向宴会厅,“前厅还有应酬,我要先过去了。”
今天这种场合,是交际的最好时机,他进入宋氏不久,需要人脉。
谷雨晗重重地点头,“你快去,多见几个有钱人!”
她握拳的样子充满力量,却让宋墨岑情绪复杂,他当初真的不该走的,就该死死地守住他的宝贝。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往会场里走去,却在抬头的瞬间被一道金属光芒晃到了眼睛。
看向二楼,空无一人。
身后,谷雨晗目送宋墨岑离开,立刻环顾四周,她总觉得刚才有人在盯着,下意识地猛夸了宫晋城一番。
看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连宫哲手下那几个狗腿子都没看见。
她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谍战片太难搞了。
有女佣过来传话,她赶紧回到宴会,觥筹交错,一直忙到深夜,喧闹的宴会才算彻底的结束。
外人全部离场,管家老李才来传达宫鼎山的意思。
“各位夫人小姐,先生太太,老爷让我通知各位去客厅。”
众人一头雾水跟着去了议事堂,宫鼎山一杯茶已经晾凉了。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老李!”
宫鼎山语气威严,扫了一眼众人,尤其是谷雨晗。
管家老李点了点头,转身去后堂,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幅画,正是顾雅茹送的那副画。
死球,看来还是没有躲过去。
谷雨晗小腿肚子麻麻的,如坐针毡,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认错。
宫晋城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谷雨晗环顾四周,森森的都是狼眼。
没了宫晋城的大腿抱,这下她得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谷雨晗的脑子还在脑补,只听见“噗通”一声,宫伊柔离开座位,膝盖一弯,对着宫鼎山,直直的跪了下去。
这声音,听着都疼!
“爷爷,对不起。这幅画是六婶送给我的,我不懂事拿出去卖了,您别怪六婶。”
谷雨晗感激的看了一眼宫伊柔,一咬牙,一跺脚,也跟着跪了下来。
“爸爸,对不起,是我的错。跟伊柔没关系……”
两个人相惺相惜的跪在了宫鼎山面前,态度一致的诚恳。
谷雨晗可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一个是老爷子宝贝孙女,一个是老六媳妇儿,老六又不在。
众人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爸爸,这次您可得好好管管这两个孩子了。偷东西出去卖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
“就是,爷爷,这一次你可不能再骗醒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宫家还不得被搬空了呀。”
“真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宫鼎山在这个宅子里看惯了因为利益,互相推诿的场面,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两个孩子和睦共处,相亲相爱的场景,怒火已经消了大半,立刻开口训斥。
“都给我住口,都是一家人遇到问题不帮着自己人,反而落井下石。晗晗,小柔,都起来吧,下不为例。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警告有些人,在宫家做人,不要多事。”
“可是爸爸……”二夫人心有不甘,刚想辩驳几句,被宫鼎山一个眼神止住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宫鼎山收回目光,遣散众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谷雨晗跪的笔直的脊椎,一下子松了,热泪盈眶看着宫伊柔。
宫伊柔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伊柔,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谷雨晗后怕的拍拍胸口,抖抖发麻的脚。
“没事儿,咱俩谁跟谁呀,再说了这件事,本来我也是同谋。”
宫伊柔笑着伸出一只手搂住谷雨晗的肩膀。
“对了,爷爷这边算是蒙混过关了。六叔那边,你怎么交代呀?据我所知,这幅画,可是爷爷送给六叔的……”
“什么?我把这茬给忘了。我先溜了,改天再谢你。”
谷雨晗还没听完,脚踩风火轮一般的跑了。
宫伊柔看着谷雨晗的狼狈样,摇了摇头,双手放在脑后,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