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哩,其实蛮好听,就是要让人产生联想哩。”
小小还在唠唠叨叨。
东捏捏,西翻翻,掀掀薄被。
然后,欣喜地把条红三角裤衩,抓在自己手里。
“我就说你跑到哪里去哩?”罗歆回过头,有些谦意道:“小小,我自己洗吧,你太忙了。”小保姆把裤衩往自己怀里一抱。
“我洗!
这是我的责任。
除了罗叔,张阿姨的还有你的,都该我洗哩。要不,你们花钱请小保姆干什么来哩?”
罗歆摇摇头,忽然问:“你刚才说什么联想联想的?”“小姐哩,其实蛮好听,就是要让人产生联想哩!”“为什么?”
罗歆一时没明白。
“你不联想,不就得啦?哎不对,”
她侧侧脸孔。
“什么意思?”小小冲她掰个鬼脸:“凡是女人,谁都明白哩,唉,歆歆告诉你吧,有时,我可真想做小姐哩。”
罗歆吓一大跳。
“真这样想?
你知道小姐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找得到钱。我们小保姆中间,就有人靠这个赚钱的,不过,我比不过她们;因为,我没有她们漂亮哩。”
小小满不在乎。
继续翻腾着床被。
“袜子,发夹,u盘,交通卡,嘿,还有钥匙……唉歆歆,你可真够范儿,玩潇洒哩!”
她高兴的把这些玩意儿一一拈起,用被角抹抹,再递给罗歆:“放好放好,放好了。现在你不再是大学生,是居家女孩儿哩。跟着要工作,要相亲,要嫁人,要生个胖小子,让婆婆和男人合不拢,”
“啊哈!
就等你,三缺一,一条龙,胡啦。”
老妈的嗓音,突然传来。
“我说曹老板,江湖上都称你‘把把红’,今儿个你是故意放我水哟?这个情,我可领不起哟。”“嘿嘿,张老板说些什么呢?说些什么呢?”
一个略带嘶哑的嗓门儿。
委屈的叫开了。
“就我这屁水平,还把把红?凑巧罢啦,一遇上你张老板,瞧,不全现相啦。”
罗歆瘪瘪嘴巴,小小凑上来:“哎呀,瞧我完全忘哩,歆歆,知道哩,张阿姨今天摆三桌,完全是为了你哩。”罗歆拂衣衫的手,停住了,扭过头。
“为了我?
小小,是不是哦?”
看得出,小小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口吃了。
“当,当然哩。张姨请了人家老董,老董又带了儿子,还带着自己老婆哩。”罗歆听得一头雾水:“谁?谁?老董是谁?他儿子和儿子的老婆,又是谁?这跟我相干吗?”
“莫忙!
我看我家歆歆醒没有?”
是老妈熟悉的嗓门儿。
“这孩子,天天睡到十点过,哎老董,你家晓碗是不是也这样?”
哒哒哒!扑!房门推开了。“哦醒了?歆歆快出来,有贵客呢。”罗歆瞟瞟老妈,依旧不慌不忙的理着衣衫:“小小,腰带!”
小保姆就忙忙取下衣架上的缕花皮带。
讨好似的过来替她系上。
老妈眨眨眼,催促到。
“我说歆歆,你快一点行不?不是有贵客吗?”罗歆嘟起了嘴巴:“我不舒服,要看病。”老妈几步抢上来,凑近到:“歆歆,你少给我装聋作哑的,怎么这样不懂事?快,穿好出来。”
一面对小保姆呶呶嘴。
“小小出去。
把客人的茶都泡过,泡安溪的有机铁观音。”
小保姆答应着出去了。老妈轻轻关上门,放软了嗓门儿:“22岁的大姑娘啦,别尽耍孩子气!来,跟妈出去。”
罗歆瞟见她脸上诡异的笑容。
想起刚才小小的提醒。
心一动,嘴上到。
“什么事啊?鬼鬼祟祟的?我不出去不可以吗?”“不可以!”“我也认不到你那些牌友哦。”罗歆故意嗔到:“话不投机半句多,莫说我得罪人哦!”
老妈将女儿的粉颈一叉。
皱起了眉头。
“怎么我总觉得你故意和我作对?出去!”
轻轻一推,一拍:“大半个月啦,天天睡到大上午,不像话么,走!”一面拉开了房门。罗歆到底不敢和老妈硬抗,只得嘟着嘴唇,顺势出门。
稀里哗拉!
哗拉稀里!
宽大的客厅里,三桌麻将摆下绰绰有余,一片胳膊肘儿晃动的影子。
迎着众人的招呼,罗歆觉得自己的假笑,一定比哭还难看。“这是董叔叔,”老妈笑容满面,指着离罗歆最近的一桌,介绍到:“老董,一支笔哟!”
“董叔叔好!”
罗歆无奈对着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大,微笑,点头。
“这是张阿姨。”
罗歆又机械的对正微笑着,上下打理着自己的中年妇女招呼到:“张阿姨好!”“张阿姨是老董夫人,广电促的组织处处长,老董的贤内助。”
老妈笑逐颜开的补充着。
“大三那年,你们学校那部广为宣传的广告招生片,就是王阿姨的亲自操作。
你也不因此受到了,你们校长的公开表扬?饮水思源么。”
是有这么回事儿!大三时,学校苦于招生不足,不!确切的说,是苦于走读生招生不足,找到播电,要打招生的广告宣传片。
意外的是,被广电促推却了。
这让校长一干人大感意外。
拿钱打不到广告,这世道到底怎么啦?
派人拿着支票再去,依然被推却。不同的是,这次一点客套话和理由都没有,而是直截了当的拒绝:“门里有制度,一切遵从市场规律和国家相关规定,公平竞争,不接招生广告片。”
校长一干人顿觉蹊跷。
这才拍着脑袋瓜子想起。
这是广电促故意给穿的小鞋。
原因十分简单:广电促前年因一部台片制作的需要,要到本校拍摄一位老前辈,在本校“革命,战斗,生活。”过的足迹。
谁知被校长一口拒绝。
校长的拒绝也十分简单。
“那老土的板凳和木桌,早就不见了,并且靠这能说明什么?怎么现在还搞形而上那一套?不行!”
现在,嘿嘿!一生清白,誓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老夫子校长,真的是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