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厨师们就赶到了家里。
他们进到这套房子里来以后,经过客厅,都无可避免的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坐在一个小木枕上的我。
这样的场景,显然十分怪异,叫人免不了惊诧。
只是,这套房子里做主的几个女人,都对这个场景没什么反应,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几个厨师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打工人,也不敢再多看几眼。
他们和作为主家的江婉打过招呼,商量了菜色等等事宜,就都匆匆进到了厨房里,开始为几个女人准备菜肴。
大厨们业务过硬,也不敢让江婉她们这样尊贵的客人久等,很快就烧好了一桌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就来请江婉她们入座。
三个女人见饭菜都准备好了,也就纷纷准备上桌。
大厨请动了江婉他们之后,目光也就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落到了我的身上,眼神有点儿尴尬。
他也不知道,我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大厨只能够迟疑的张了张嘴。
“这位、这位先生……”
仿佛是听见大厨提起,三个女人这才想起了我一般。
刘青青和孙嫣然两个人的目光,在我身上落了一瞬,便语气轻鄙的说道:“他怎么能跟我们一起上桌?简直倒人胃口!”
孙嫣然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
她忽然嘻嘻笑道:“这饭都做好了,让他一直坐在那儿,多不好啊。”
孙嫣然对着我抬了抬下巴。
“嗳,你还不过来!”
刘青青看见孙嫣然这个样子,就知道,孙嫣然肯定又是存了什么好主意,也就乐得在一旁看起戏来。
有了先前,刘青青叫我去坐小木枕,我想要离开,江婉都不让,还要语带威胁,要我去做小木枕的先例。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颜面尽失到如此地步。
我也生怕这一次,如果自己不按照孙嫣然的话去做,又会让江婉开口发号施令,让自己落到更加尴尬的地步。
尽管我再怎么不想理会,也只能从小木枕上起身。
一直蜷缩着手脚,坐在一个不比砖头大多少的小木枕上,憋屈的姿势令我无可避免的手脚发麻。
站起身后,我的身形都不可避免的有些摇晃,站立不稳。
我低垂着眉眼,走到了餐桌前。
却在这时,孙嫣然再一次的开口了。
“好了,就停在这里,你可不能上桌。”
她的眼神里,是怎样也遮掩不去的恶意。
“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吃饭吧。”
当着那些陌生厨师的面,孙嫣然丝毫没有给我留半分颜面,高高在上的指使着我。
果然,孙嫣然也根本不可能让我上桌。
她只允许我站在一边看着,就看着她们坐在餐桌边吃饭。
刘青青瞬间忍不住讥笑出声。
这样的态度,无疑更加让几个厨师多看我几眼。
我的脊背微微弓起,头深深的低垂下去,不敢抬起半分,屈辱到了极点。
就算是看不见,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几个陌生厨师朝我看来的眼神,如有芒刺在背。
即使只是几道幻想之中,可能存在的视线,也几乎要把我的身躯和心脏,都狠狠的扎穿了,迸溅出鲜血。
从江婉来到疗养院接我,又和她的奸夫顾成舟一起,驱车去酒店,当着我的面开房,让我留在酒店外守车,一直到现在。
我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一粒米,一口水也未进。
又遭遇到了这样多的折辱,极其的消耗心神与体力。
现在,我已然是饥肠辘辘。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我却还要被两个女人如此羞辱!
更加可悲的却是,我连反抗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惹得江婉不满,她随时可以把我丢回更深的地狱之中,从此万劫不复,永不翻身。
这也让我畏惧到了极点,根本不敢真正做出任何忤逆的行为。
我的心中狠狠刺痛,指尖深深的掐进掌心之中,留下泛白的印痕,身体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栗着。
命令我守在餐桌边站着之后,三个女人就开始享受她们的美味佳肴了。
这些精致菜肴,散发着香气,无时无刻不在袭击着饥肠辘辘的我的鼻腔。
饥饿越发的让人难以忍耐。
江婉她们却能够肆无忌惮的享受,吃得极香,彼此之间还要推杯换盏,开了上好的红酒来喝。
我却只能够站在一旁看着。
我以为这样已经足够屈辱,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加过分的事情。
刘青青吃到了兴头上,竟然如同逗狗一般,夹起了一根排骨,然后把这排骨一抛,就直接丢到了我的脚下。
“嘬嘬嘬!来吃!”
眼见着这一幕,我的精神终于要当场崩断了。
刘青青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的羞辱和嘲讽,让我站在饭桌前,看着她们吃饭,难道还不够吗?
她竟然真的把我当做了狗!
就连我自己在心里,都忍不住讥讽的笑出了声。
是啊!
我现在这副样子,和一条真正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羞辱,也让我终于再也忍不下去,我也在无心去想,自己突然的无可忍耐,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当即扭头,也就径直回了卧室去。
我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似乎也让几个女人颇为意外。
但是,只是扭头走掉这样的反抗方式,也已经是微弱的不能更加微弱的抵抗了。
这只会让她们感到十分愤怒。
刘青青和孙嫣然两个女人,喝了红酒,似乎是有些醉了。
突然遭到我这样的反抗,她们见我回去,顿时勃然大怒,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你什么意思?!”
两个女人对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在门外对我破口大骂起来。
我听着卧室外的叫骂声,却根本不想要做出任何理会,也不想再待在她们面前,任由她们继续这样羞辱下去。
而我的不做理会,俨然是更加点燃了她们俩的怒火。
刘青青和孙嫣然两个骂的是愈发难听,丝毫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叫骂声一声更加高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