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霓虹闪烁。
徐纪月随着管家老李快速来到醉梦楼跟前,很快便出现了一名再寻常不过的老者。
“你随他去,他会带你找到那个人。”管家老李开口。
“好!”
徐纪月倒也没多想,随着那老者便向前走去。
只是二人刚走过了一条街,那老者便停顿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老妇人道:“你随她走,她会给你带路。”
徐纪月暗想着搞得还挺神秘的,不过也没太在意,随着那老妇人继续向前走。
结果,转眼过后,那老妇人又将她带到一中年男子跟前。
如此兜兜转转,中间竟是足足更换了七八名带路人,终于是来到一处寻常小院。
“那个有冰的神秘人便在这里了吗?”
她深深呼吸,尽量平复,轻轻敲门。
很快院门打开。
胖子江玉行上下审视了一眼,暗叹这徐姑娘当真是漂亮非凡,怪不得能让老赵厚尽脸皮不断的追求。
“你便是徐姑娘了吧?”
他开口:“我知道你的目的,但在此之前,我要与你强调一点,我家少爷不想见任何人,所以,此一番见面,中间要格挡起来。”
这行径多少有些古怪,可徐纪月只是想着尽快求一块冰,毕竟是求人,面对主人家的要求,自不好说什么,便点头应下。
进入院落,她便进了屋子。
茅草房被收拾的很干净,首先入眼的是一道帘子,自中间隔断。
再看,帘子的前方摆放着一个小茶桌,上面瓷白的茶具一应俱全。
竟还要喝茶?
徐纪月心下叹息,暗自着急。
自己出来是求冰的,家里那边的老父亲正高烧着,急着用啊!
一路走来已是耽搁不少时间,这若是再喝一会茶,怕是又要耽搁很久。
“您好,我想求购一块,急用。”她开口。
“想买一块冰啊?可以!”
里面的人开口,很是痛快,听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年纪应是在四五十的样子。
徐纪月心下一喜,忙是道谢。
可下一刻,男人又开口。
“既然来了,便泡茶吧。”
哈?
徐纪月一脸的茫然,半刻转不过来。
这……什么个意思?泡茶?让自己一个客人泡茶?
给他泡?
不是吧?
“怎地?有问题吗?有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里面之人有显得十分的不讲理,不容商量的无情。
“好!”
不得已,徐纪月只好坐下。
水已经烧好,她抬起纤纤玉手,掀开盖碗的盖子,动作轻盈,如同仙女跳舞似的,分外的优美。
赵恒透过半透明的帘子,见这样一个大美女,此一刻正如侍女似的为自己泡茶,心下别提多美了。
徐大才女特地泡茶啊,能享受这待遇,怕是整个京城都没几人。
要知道,他先前可是如狗皮膏药似的疯狂追求徐纪月,到头来却是连个笑脸都没有。
而今……咱农奴翻身了!
不多久,一泡茶泡好。
一双细嫩的柔荑轻捧着,送至跟前。
赵恒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惬意又悠闲。
徐纪月有些坐不住,便道:“这位……老爷,那冰,怎么卖?您尽管开价。”
赵恒却是摇头:“我并不缺钱。”
唰!
气氛顿时凝固了似的,本充满焦急与期待的徐纪月也如同被定格一般,俏脸苍白如雪。
不缺钱?且还售卖冰块?
便意味着……这人卖冰,另有条件!
她一瞬将想到许多不好的事情,譬如此人威胁她献身等。
“您……您有什么条件?”她身躯轻颤着问,连牙齿都在打颤。
“先不急!”
赵恒慢悠悠道:“听闻徐姑娘尚未婚配,但却是有着许多追求者,而今可是有了中意之人?”
徐纪月一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似的,忙摇头:“并没有!”
赵恒跟着道:“没有吗?我听闻忠勇侯王家的公子,文武双全,是难得的奇才,且追求你许久了,便不动心?”
“不动心,不喜欢的。”
“那徐姑娘喜欢怎样的人呢?”
“这……”
徐纪月犹豫了一下:“我的意中人应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博古通今。”
赵恒似是不大满意:“只是读书人吗?若那人奇丑无比呢?”
“便是丑,只要才学非凡,只要小女子喜欢,同样无妨。”
“这样啊……”
赵恒顿了顿:“听闻你的追求者中,有一人,姓赵名恒,其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是千古少见的奇才,你二人之间经常眉来眼去,偷偷私会,是在一起了吗?”
哈?
徐纪月俏脸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那王璨文武双全,倒还十分的勉强。
可若说赵恒学究天人……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跟着,想到某个混蛋非但一无是处,竟还敢说她是泼妇,很是鄙夷一般,她气就不打一出来。
尤其是那私会、眉来眼去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简直比捕风捉影还不靠谱一万倍。
此事能流传出来,还被眼前的神秘人得知,除了赵恒那王八蛋故意传出的,绝对没有第二个可能。
想到此处,她便越发的憎恨了。
“没有的事!”
“小女子曾说过,便是嫁给一条狗,一只猪,此生都断不可能与那赵恒有半点情感瓜葛!”
“故此,其中事宜,皆是传言,是谣传!”
她说的很果决,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隐隐泛着怒火。
对面的赵恒闻言,嘴角抖了又抖。
这小妮子也太狠了吧?
连这等绝情的话都说得出?
“小姑娘,乾坤未定,话,不要说的太满啊。”他出声。
“事实如此,小女子与那赵恒断不会有半点牵扯!”
徐纪月顿了顿,又谦卑许多:“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小女子做得到,定全力以赴!”
“不急的。”
赵恒笑着摇头:“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况且徐姑娘比花儿还要美艳,佳人皓月近在眼前,理当多聊一会,自我介绍一下,我项,单名一个宫。”
项……宫。
徐纪月在心里默念着,想着这两个字的写法。
只是,将这两字连载一起后,她面色顿时一滞,俏脸翻红。
项宫……相公!
这是在明晃晃的欺负她!
不过她很快掩饰起来,正色道:“请您提要求吧,家父正需要冰块降温,不敢耽搁太久。”
“看来徐姑娘并非是诚心谈生意啊!”
赵恒声音冷了下去:“既如此,便请回吧,如此没有耐心,想来项某人的要求,你定是满足不了的。”
徐纪月暗自一急:“非也非也,小女子是诚心求冰……”
“那便坐着陪我一会!”
“这……”
听着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徐纪月心下好似着火了似的,又焦急又无奈。
但她也很清楚,若求不到冰,便是她急着赶回去也是无用的,便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坐着泡茶。
大概过去近两刻钟,眼见着徐纪月如坐针毡似的,赵恒这才满意。
“还不错,看来徐姑娘诚意满满。”
“您答应卖冰了?”徐纪月眼中一喜。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您说。”
“现在不急,等日后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想来徐姑娘作为大家闺秀,出身名门,是不会赖账的,对吗?”
“这……”
徐纪月犹豫了:“自不会赖账,只是您的要求不可太过分。”
赵恒点头:“那是自然,肯定不会逾越分寸的。”
徐纪月这才安心:“那……现在可以将冰块给我了吗?”
“早已送至徐家府上了。”
“这……”
徐纪月微微错愕。
她没想到此人虽讨厌了些,可在做事方面,竟是考虑的如此周到,知晓自家父亲急需用冰块降温。
只是……条件还未谈,便将冰块送去徐家府上了,就不怕谈不拢吗?
另外…… 若冰块压根没送去徐家呢?
她暗自焦急,起身后,微微欠身行了个万福,忙是离开。
匆匆回到徐家府上,她忙是询问,在得知确实有人送来一大块冰后,长长松了口气。
“闺女啊,你是……自哪里弄来这么大一块冰的啊?足有二十斤!是李家吗?”徐母忙问,很是吃惊。
大夏天的,冰块,这……太难想象了。
“与李家求的。”
徐纪月撒了个谎,转而看到那冰块后,美眸又不禁放大!
实在是因为块头太大,便是以李家的势力,都不可能有这么大块的冰。
“有了冰,降了温,想来父亲很快就好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嘴,却是暗自意乱。
冰块是送来了,那所谈的条件……便成立了啊。
徐家是诗书世家,不可能说话不算数的。
那……接下来就要答应那项宫……呸,答应那人一个条件。
若是一般的条件倒还好,可……万一那人提出过分要求,譬如教自己侍寝,可咋办?
她很是心烦,脑中乱嗡嗡的,许久也未睡着。
少女心事,谁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