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赵恒要搞来更多的冰，胖子江玉行瞬间醒酒，甚至……差点被吓尿。
整个大燕也只有皇宫才有冰窖，能搞到冰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冰窖了吧？
偷窃皇宫的冰？
怕不是比普通的欺君罪还恐怖啊，动辄要株连数族的！
“老赵，你先听我说啊！”
“李家那边，咱虽说犯了事，却也未必致死，是吧，毕竟当今陛下还是一位仁慈的君主。”
“可你知道那冰窖是怎样的存在吗？这么跟你说，而今冰窖的冰不多，连陛下自己都舍不得吃，都留着孝敬皇太后呢。”
“你动这个，就是陷陛下于不孝，是十足的欺君大罪，至少要株连三族的！”
江玉行言语颤颤，忙抬手制止：“这次的冰，我干了，下不为例！”
说着，他一仰脖，将杯中酒以及那一小块冰，直接喝了进去，有嘎嘣嘎嘣嚼了嚼。
赵恒笑了，笑着笑着，又变为狂笑。
偷皇宫的冰，是大罪，比普通的欺君罪还要恐怖数倍。
莫说参与其中的人，便是没什么关联的三族内，都可能受株连。
结果这狗东西直接将一块冰给嚼碎了。
“笑个屁？”
江玉行一瞪眼：“你个狗东西逍遥的时候，家产十余万，卖地、卖各种字画，所得八.九万，都丫挥霍了……”
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除了借给我那两千两。”
赵恒又是大笑，神经似的道：“这夏天的冰，好吃吗？”
“嗯……”
江玉行认真想了想：“也不能说好吃，但……真丫的香，什么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都无法媲美！”
赵恒重重点头：“还想吃吗？”
“还有？”
江玉行骤然一震：“等一下，老赵，你到底偷了多少？你这样……非但是我，我整个江家都要跟你一起掉脑袋！”
赵恒一口喝掉大半杯酒，豪气起身：“走！”
“作甚？”
“走！”
赵恒直接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了方才赵恒禁制任何人进入的房间。
门外不远处，冷淡的刘娥面上多了几分黯然。
要知道，那个房间，便是连自家老爷都不可以靠近的，她自然更不行。
那个胖子却是进去了。
房间中。
江玉行四下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啊？
难不成这房间里面放着许多冰？
也不应该啊！
这可是大夏天，更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在房间里面放置冰块，那不都化了？
也就是在他疑惑的时候……啪嗒！
赵恒自桌子下方拿出一个托盘，丢在桌子上。
江玉行抬眼看去，眼珠子都险些冒出来。
便见那托盘之中，赫然盛放着……太大了，特别大的一块冰！
至少有二三十斤！
什么是大？
要知道，即便是在宫廷之中，君王设宴犒劳百官之时，每个人最多也就能分到半寸见方的冰块。
而眼前……
他呼吸都快不能自已：“老赵，你……你是洗劫了皇宫的冰窖吗？”
赵恒却是噗嗤一笑：“洗劫？这么说吧，如这般大小的冰块，每日一块！”
江玉行满脸的疑惑：“可宫廷冰窖里面……”
他戛然而止，骤然想到其中更为恐怖地方。
因为……即便是宫廷的冰窖也未必能做到每日出这么大一块冰。
冰是会融化的，在整个夏日都会不断的化掉，不断减少。
“所以，老赵……”他艰难开口，彻底懵了。
“你三我七，来不来？”赵恒也不掩饰。
“可以倒是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赵恒半点不客气，旋即将售卖的计划说到了一番。
江玉行逐渐反应过来，却还是有点懵：“这么做……合适吗？我成什么了？岂不是成了贼？”
赵恒瞪眼：“你自己出去售卖，不是找死吗？就这样。”
又是一日。
于李家而言，最为关键的一日到了。
根于御医刘顺义的意思，只要老爷子熬过了今日，大概便证明那碎石药是可能有些效果。
于是乎，这一日的李家格外的紧张。
李景同夫妇皆是陪伴在李老爷子身旁，其余下人、小厮等也都守候在门外。
李家，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喘大气。
大概晚上十分，李景同上前， 检查一番后，本准备退后，却随手探在了老爷子的额头之上，这一探不要紧，他整个人都豁然一震。
“老爷子发烧了！”
他想也不想，当即冲着外面吩咐：“快，去找刘太医！”
不多久，刘顺义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
这边问着，已是一手搭在了李老爷子的脉搏之上。
旁边的李景同便将这一日的经过大概说道了一番。
只是听着李景同的话，刘顺义的眉眼却是沉了下去。
“刘太医！”
李景同见状心里一个咯噔：“怎样？怎样？”
刘顺义沉默不语，只是表情却又开始变幻，好像感觉很奇怪，莫名其妙。
终于，在气氛几乎都快凝固的房间中，他低沉的开口：“胆石……没有继续胀大！”
唰！
犹如春风拂面似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长舒一口气。
胆石没有继续胀大，便意味着被控制住了。
“那是没事了？”李景同忙催问。
“这……”
刘顺义嘴角无声息似的抖了下，老脸有些尴尬，不过他毕竟老练过人，严肃道：“控制倒是控制住了，但身体发烧很严重，必须要控制住，否则，就算胆石的问题已然减轻，老爷都可能被活活烧死！”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景同立刻激动起来。
胆石的问题都控制了，一个发烧便显得没那么严重了。
很快，李家上下一阵忙活。
丫鬟、小厮等不断取凉水，敷在李老爷子的额头之上，又递送温水在老爷子的唇上等等。
足足忙活了差不多两刻钟后，刘顺义再度诊脉，却是摇头：“不行，烧的太严重了，必须要用更凉的东西降温。”
李景同夫妇二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夏天的，水井之中的水温度都跟着高了许多，就这，已经是当下能找到的最凉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比水更凉、更冷……”刘顺义提醒。
“冰！”
李景同声音低沉。
旁边的赵翩倩焦急不已：“可这大夏天的，怎么可能有冰呢……”
她的言语戛然而止。
整个京城，或者是整个大燕，唯有皇宫了。
“至少要五斤冰。”刘顺义开口。
“好！”
李景同重重点头。
大晚上的武勋进皇宫，是不大好的，可最严重的是，而今皇宫冰窖里面的冰而今也不多了，连陛下都舍不得用，多用来孝敬皇太后。
他这边突然要那么一大块冰，人情太大了，陛下那边也未必会给。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去。
莫管怎样，先去求陛下试试。
“呼！”
下决定后，李景同迈着大步便向外走去，行如风。
只是，他这边刚刚开门，迎面便撞到一个人，旋即……
“咔嚓！”
夜色下，一大块白晶般的东西在昏黄的烛光下，碎落满地。
赫然是……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