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恭祝新人举案齐眉生,扶携度终身!”
司仪话音刚落,台下终久不息的掌声高低起伏。
沈青歌抬眸,目若秋水。
他如约给了她一场轰动全城,令所有女人艳羡的婚礼。
可是眼前的男人双眸毫无起伏,没带半点喜悦之意。
新郎携着新娘向台下敬喜酒,热闹之际,门外传来哄闹声。
“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沈苕熙小姐跳河了!”
沈苕熙跳河?
只一瞬,眼前的男人脸色微变,慌张扔下酒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冲了出去。
“阿溟!”
她看着那背影,重重唤了一声,心里却深知留不住他,手微不可查的轻微颤抖。
“非常抱歉,现场有些突发状况,大家稍安勿躁。”司仪见状,很好的站出来稳住局势。
但所以人到目光全都回到沈青歌的身上。
她站在那里,听着人群传来的议论声,成了全城的笑话。
医院。
手术室的灯许久未灭,沈青歌赶到时,只见顾溟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深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地面。
她只换了身衣服,妆发还未拆卸。
“她怎么样了。”
清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他缓缓抬头,眼里竟泛着些许红血丝。
她心里一疼,很快被忽视过去。
“她不该在我们的婚礼外面自杀。”
“你更不该丢下那么多宾客留我一人应付。”
沈青歌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望着那手术室,轻轻叹了口气。
顾溟手指动了动。
沈苕熙在里面做手术,这个做姐姐的却跑来告诉他自己不应该?
视线一刻也没从她身上移开,沉默半晌,那眸子危险的眯起来。
“你呢?你做了什么?”他眼里透出一丝失望,还有不可置信的探究。
沈青歌听着这莫名的质问,一愣,皱起眉头,“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我在问你,你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顾溟微微扯起嘴角,满是冷意,把手里的信封晃了晃扔到她脸上。
生平还只见过用钱这么羞辱人的。
她抿着唇,把那东西捡起来。
‘见此信时,苕熙或许已经不在了,亲爱的父亲,我很抱歉,女儿以这种方式和您告别……’
‘自小,我把青歌姐姐当作亲姐姐看待,处处忍着让着,奈何她要逼死我,竟找小混混意图羞辱我,我苦苦挣扎啊!侥幸逃脱那些人的魔爪,更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在等我,从未受过如此委屈,苕熙只有以死明志,以示清白……’
‘只愿来生,苕熙能清白,干净的过完一次这漫长的人生。’
长长一篇,一大半是对父母的愧疚,一些是对未来的展望,最厉害的莫过于这几句栽赃。
声声泣血,句句遗憾,这是那沈苕熙写的‘遗书’。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怪不得要在她婚礼上闹这么一出。
沈青歌把那纸死死捏在手里,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
要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颠倒黑白,装模作样的本事,谁比得过她沈苕熙?
顾溟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沈青歌,这些年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竟然让你做出这种事情!”
“阿溟……你相信了是吗?”她有些不愿意相信眼前人的眼瞎至此,语气里还抱有一丝期待。
他一把把人甩到地上,似是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现在来问我信与不信,有什么意义。”
果然,他的逆鳞永远是沈苕熙。
她眼里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捏着那纸张的手已经隐隐泛白。
“从小忍着让着的人不是我吗?被欺负受伤害的人一直是我啊!顾溟你看不到吗?”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一时间的委屈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前男人的冷漠眼神比婚礼上被看戏的嘲讽更令她难堪。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我?”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习惯面前男人偏袒别人的模样,只是还想问一句为什么,想知道一个答案。
顾溟死死看着她质问自己时眼里的倔强,脑中已经乱做一团。
灯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先看了眼地上的沈青歌,慢慢拿出死亡证明,递给顾溟,“非常抱歉。”
车上,沈青歌还没有缓过神来,怎么也不敢相信,沈苕熙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死了?
顾溟还未平息怒火,脑海里全是沈苕熙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向身边这个罪魁祸首,他手上青筋暴起,“你满意了?”
“我说了,我没有做过。”
这个女人竟然还在狡辩!
顾溟忽地翻身压住她,沉默片刻,“今天的婚礼满意吗?”
她被吓到,喉咙微动说不出话来。
面前冷着的脸忽然一笑,“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新婚夜?”
沈青歌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的大手伸过来,粗暴的解开她的衣裳。
“你要干什么顾溟!”她有些惊慌的挣扎起来。
车身开始晃动,好在外面并没有人。
他表情冷漠,“闭嘴!”
狭小的空间,还有他粗暴的蛮力,令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疼痛夹杂着耻辱遍布全身,眼里流出两行泪,她死死咬着唇,“阿溟,算我求你,不要。”
“你从婚礼追出来,不就是为了等我回去吗,在这里不是更刺激?”
结束后,他离开,车里只剩一片狼藉。
她羞愤无比,妆已经哭花了,脸上什么颜色都有,看起来可怖至极。
“凭什么都这么对我……”她死死抓着身上仅剩的衣服,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凭什么……”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在浴缸里泡了许久。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与他的第一次,就这样在他愤怒之下完成了。
除了羞辱再无其他。
沈苕熙的葬礼办的庄严又隆重。
她迫不得已被沈家带来,其曰要她向沈苕熙忏悔。
前来祭奠的宾客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前几日她刚在婚礼上见过。
多么讽刺。
在这肃穆的大堂里,她见到了顾溟,自那个夜晚后他一次也没有回去。
沈青歌慢慢走过去站在遗像前,她肩膀笔挺,面无表情。
顾溟远远看到她,心里不知名的东西散开,那天他情绪过激,或许确实伤害到了她,但这几日临近真相,他胸前更加堵着些莫名的情绪,是纠结,是复杂。
可她为什么害了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迈着长腿走去,站到她身边,“我以为能看到你有一丝悔意。”
“不可能的。”她偏头,声音是她特有的清冷,“我只说一遍,我没有做过。”
他不可置否的挑眉,没再多说什么。
一时相对无言,半晌,顾溟认真看着面前的遗像。
“差不多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外传来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