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容踩着桌子向上一跃,落到了房梁,手里挥出一根银针。猪王微微一侧脸,银针嵌入门框里,随即又是好几根银针,都被打落到了一旁。
猪王笨重,握紧了板斧向着她挥去,板斧落偏在她脚旁。只是斧头柄连着一根锁链,将猪王带了过去,即将到达时另一板斧向着她一挥。她虽躲开,斧头和梁木相撞,本就脆弱的木头瞬间缺了一大半。
她落到地上,一边躲避着,手里仍不住的挥散着银针,始终没有一根碰到猪王。
“这怎么打得过啊。”赵之流越发担忧了,即便没有道行的差异,这姑娘的准心就很让人怀疑。
摄羽凑到了他旁侧,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道“她精着呢。”
跟着辛容的那个男人原本想出手,一开始的那个壮汉和猪王所谓的师妹困住了他。也只能干着急。
果然是一伙的,赵之流不屑的看了一眼,问旁边的路人,“这个猪王干什么的?”
“猪王是这里的常客了,几十年前他爹被害死后,他隔三岔五的就会演戏,将外乡人骗到无人之处,然后吸掉他们的妖魂。奈何道行颇高,又喜欢对小妖下手,一直横行霸道了很多年。”
果然卑鄙,赵之流越发不能容忍了,挽起袖子刚想出手帮忙,被一把抓住。
摄羽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管闲事儿你就死定了。”
他不敢动,懊恼的靠着柜台,视线仍旧不离激烈打斗的二人。
“该上菜了。”辛容落到一张桌子上,握紧了拳头。借着烛光,能够隐约看出她手中握着一把细细的丝线,线的另一头连接着方才落下的银针,虽然一根都没有刺中,却仿佛织成了一张网,将猪王困在里面。
随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一道电光顺着丝线落到猪王的身上,光将他掩埋,局外人也看不大清。
片刻,光消失,一切又堕入灰暗之中。桌椅残骸的中央,猪王伫立,毛发卷曲焦糊,一动不动。
“你们发现没有,猪王似乎没有使用妖力?”
人群之中一声问句,赵之流刚想提醒一句,猪王握紧了双板斧,狠狠的劈向辛容的方向。
辛容来不及闪躲,摔落到墙面又缓缓滑下。地面遗留着两道深深的的斧痕,夹着些许焰火灼烧的痕迹。
欺负小姑娘到这地步,赵之流忍不了,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呢。
“猪头,你不是想要本殿下的妖灵嘛,本殿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赵之流学着书里的模样吼了一句,跳出了遮挡在前面的桌子,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猪王笑得更加狰狞,似乎很满意有其他不知好歹的人,右手转了转板斧,向着他猛冲过去。
赵之流没有躲,因为他不会。
见着板斧劈面而来,他伸出双手接住了那只猪蹄。
猪王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样弱的,并不急着杀了他,另一板斧只用斧柄击向他的腹部。
掉在断裂的桌子上,那些尖利的木刺扎进肉里,疼的他五官都缩在了一起。
“小子,不要逞英雄,要不是我心善,你根本碰不到我。”
“碰一下就够了。”赵之流要紧牙关,手里握着一团妖力。
猪王只觉手臂微微发热,方才他握住的那只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张符纸,符纸迅速的烧尽,地上卷起一道浓烟。
“难道这是召唤术!”一旁的人有惊讶,符纸大都是道人所用,妖类少用,但修习者必然都是妖中翘楚。
浓雾扩大,最后化为一头老猪的模样,和猪王模样相似,只不过多了些和气。
“子不教父之过,就让你老爹好好教训你。”自从上次召唤出玄耳虎他爹之后,赵之流就发现了自己能够召唤出对方的爸爸,并且赋予对方一段时间的实体。
老猪手里握着一根棍子,狠狠的抽向了猪王,“不孝子!生前让我不安就算了,死都不让我死清净。”
摄羽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了头。看来丧葬煽情服务可以新加了,重感父爱,每次一百金。服务真诚,价格公道。
四周渐渐升起些许笑声,毕竟父慈子孝的场面,多少都有些让人动容。
“够了!糟老头!死干净点。”猪王怒了,一斧头劈断了老猪的棍子。体型略微增大些,眼里只剩下杀气,妖力蓄于板斧,猛地向着他劈去。
老猪形散魂飞,方才他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两条深深的沟壑,深不见底,就像把地面劈裂。
也太不是猪了吧,竟然对自己老爹下手。赵之流看着他,心里隐约有些害怕了,尤其是那猪头转过来,和他对视的那一刻。
他看着摄羽,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碗面,没工夫搭理他。
你儿子要让人干死了!以后吃席的时候有你撑的时候。
赵之流知晓摄羽不会插手,此刻也只能靠自己了。召唤术是没用了,眼看着猪王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大脑飞速旋转。
咬破了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血色的符印消失,四周响起了一阵怨魂哀嚎。
猪王捂紧了头,似乎很是痛苦。
就知道这老小子做贼心虚,杀了那么多人,听到冤魂索命必然不能够心绪平静。不过,这样的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
正在赵之流想着如何解决他的时候,辛容看了一眼跟着她的男人,那人扔了一把剑与她。颤抖的烛光之下,只能看见几道残影,猪王的身上多了好道刀伤。
或许是疼痛让猪王清醒过来,他发狂似的握着斧头肆意劈砍,动作比先前快了好些。
辛容知道赵之流身法略差,想尽法子将猪王引走。
猪王并不中计,反冲向了赵之流。
赵之流已经闭紧了双眼,甚至仰起头,露出脖子,只希望不要劈坏他俊美的脸。
众人惊呼,胆小的甚至捂紧了双眼,不敢看那血肉横飞的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摄羽恰好吃完面,将筷子飞了出去,贯穿了猪王的猪蹄,他手里的板斧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叫声爹就放你走。”摄羽抱着胸,痞痞的笑着。
猪王的嘴里吐出几个不太文明的词汇,还不等他动弹,拿筷子上生出几道藤曼,越长越大,将他尽数包裹,越来越紧,完全束缚了他的行动。
摄羽靠着柜台,抬手操控着藤曼,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就好像玩弄一个人偶。
直到猪王嘴里挤出一句饶命,他微微勾起嘴角,废了他一半的妖力,将他丢了出去。
赵之流全程目瞪口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出手。”
“当然要等到你们打不过然后吓得屁滚尿流的,才能衬托出我厉害啊。”
话虽如此,赵之流却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锻炼罢了。
猪王其余的两名党羽也跟着逃窜,那个男人才得已自由,对着这二人行了一礼,“在下谢均,玄霆宗的弟子,感谢两位对我师妹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折现就好。”摄羽学着赵之流的口气玩笑道,说罢正欲离去。
谢均忙道,“此番我师妹二人是要回天瑜城,二位先生应该也是去那里,不知能不能和二位同行。”
虽说没有人敢明面上和玄霆宗作对,到底也会有人阴着对他们出手,什么同行,分明就是找保镖嘛。
“二位先生放心,回了玄霆宗……”
“加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