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目赤蛟并不是普通的妖兽,他是妖灵,和迷雾谷外的万千妖物一样。只不过几百年前踏足此地,曾经引起不小的风波。
毕竟这里已经有一只大妖了,忽然来此,着实有抢地盘的嫌疑。
摄羽不喜欢找事情,也知道二人实力悬殊,这老大的位置他要拿去也是,但是还是有几分惊警惕,终日惶惶不安,等着他找上门。
可是此后他长居于迷雾谷,再未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自然也没人知晓欧阳术苦心孤诣地设了这样一个大局是为了什么。既然赵氏子孙可以解开此阵,想来秘密就在赵浮的陵墓之中。
“想要放它出来,你还不够。”
寂静的夜,耳畔忽然飘出这样一句话。
“啊!!谁!”赵之流猛然睁开眼,本就露出床外的半个身子全部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只感觉全身的毛都树立了起来,这声音很是熟悉,总感觉从前听过,可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是谁的。
“大晚上的嚎啥呢?你有病吧。”摄羽抓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虽然吧大家也都不是人,并且这里建的还人模人样的。可是在鬼窝里一条狗睡觉,这谁顶得住,大半夜的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二人挤一挤。
只是没想到,刚眯上眼竟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惊醒了。
这个声音他绝对是听过的,但也不是最近和他搭过话的。他所说你不能将它放出来,暗指的似乎也是这里的事情。那么那个它是谁?说话的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的。
难道刚刚在做梦?
“爹。”
“有屁就放。”
“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啊。”赵之流看向了他,忽然发现床铺之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苦淼叔叔呢?”
“放水去了,你睡懵了吧,哪有人说话。”摄羽闭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回应着。语罢,又翻了个身,不再愿意搭理他。
赵之流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继续睡觉吧,明日一早还有大事要做呢。
听着他又爬回床上,渐渐的响起了鼾声。
摄羽却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空掉的枕头,微微皱起了眉头。脑子里只回想着苦淼的那句话,“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无法幻化人形,无非是害怕叶尽霜罢了。”
“无论他有多大的恨意,此刻他都无法与那个可以篡改天命的人抗衡。可一旦恢复人形,他就不得已要开始争斗了。”
侧过身,看着薄被下随着狗子呼吸有节律的起赴,睡得很安稳。
做狗有做狗的安稳,谁又想整日打杀呢。
第二日一早,三人打点好了行李,准备进入皇陵一探情况。
计辰自然是不同意的,抬剑拦住了去路,“陛下的陵寝,世子殿下为陛下子孙进去也就罢了,这几个外来妖怕是有点不合适吧。”
摄羽笑了笑,拉着苦淼正要离去,“好啊,那让你们废物世子自己去吧。反正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谁说得准。”
赵之流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都一起来吧。”
“赵之流,本尊饶你一条贱命,你不要不识好歹。”又是那个声音,就好像那个人伏在他耳畔吐出这句话。
他回过头,惊慌的四下张望着,“谁!谁在说话。”
摄羽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苦淼,问道:“怎么了?”
赵之流看着他们的反映,似乎都没有听见刚才的声音。停在原地,思量许久,抬起头问道“计将军,欧阳术有可能还活着吗?”
既然这一切都是欧阳术搞的鬼,那么揭开阵法自然是给他找麻烦,只是这说话的声音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国师他早就死了,入了轮回。”
难道最近入了鬼村,阴气太重,所以出现幻听了?这九阴肉糜可以利用将怨灵之气转为妖力,对怨灵自然有非同寻常的敏感性。
他也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还是先进去比较重要。
“昔年工程太赶,皇陵并不算大。”计辰手里手提着一盏长明灯,走在最前面。他昔年也算半个监工,这些年也和地宫内的宫女女鬼和陪葬的奴隶冤魂有过交涉,路还是熟的。
“解释那么多,你还不是私自进过皇陵。”摄羽冷笑一声,“还以为多忠心。”
计辰不同他争辩,一语不发,走了约半个时辰,到达了地宫大门前,“因为我等都死在皇陵之内。”
巨大的石门上雕刻着百兽山河图,两旁有两座巨大的石兽,威武高大。而在门前,站着一列军队的骸骨,皮肉早已不见,只剩下已经破损的盔甲。
计辰在最前面和他等高的尸骨面前微微停留,应该就是他自己的了,“全军听令,为殿下开道!”
那些骸骨都乖乖的让开了路,也包括他自己的。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已经渗透进了骨子里,殿下请。”
赵之流看着那一片骸骨,只觉得腿软。此刻决定不能表现出来,强忍着镇定走了过去。只是石门紧紧闭合,不知道机关在何处。
“怎么进去?”
“需要陛下同意才行。”
赵之流挑了挑眉,这幅身子也无法下跪,便趴在了地上,“晚辈赵之流,请求面见先祖。”
什么动静也没有。
“陛下年纪大了,喜欢听些好听的话。”计辰在旁边低声提醒道。
这不是跟他老爹一样嘛,果然都是赵家人。赵之流深吸了一口气,“英明神武,雄霸天下,文韬武略,英俊潇洒,风姿出众的先祖……”
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响,门缓缓的打开了。
“小孙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喊出这样一句话,下一秒,看着一个穿着龙袍的骷髅冲了出来,一把搂住了摄羽,“长得又高又大,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摄羽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骷髅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指着同样一脸懵的赵之流,“那个……”
赵浮松开了他,抱起了狗子,棱角分明的脸不断地在他刚修剪过的毛上蹭,刮得他生疼,“还是孙儿孝顺,知道朕怪无聊的,特地送了只狗来陪我。”
“先祖,我才是您的孙儿赵之流。”
赵浮看着他,犹豫片刻,扔在了地上便往回走,“那个叫什么的,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