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喊要找掌柜,余下的人都跟着呐喊,大家都摩拳擦掌,似乎如今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巴不得要跃跃欲试。
“掌柜的呢?叫出来,这虎爪五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庄稼户一年的开销,这么贵的东西,居然缺斤少两,那我们还能相信凤来酒楼吗?”
“对,虎爪如此珍贵,五个爪子一个便是一两银子,丝绸也不过是两匹才一两,如今客人掏了大价钱,比丝绸都要昂贵,还要少个爪子,你们这个店只怕是黑店。”
“没错,黑店,我们平日里在这里吃的饭菜,是不是都是缺斤少两的?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小二满脸涨红,看着群起闹哄的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个字来。
凤清歌站在身后,胳膊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现场,原来古代的人也是这般,聚众闹事的时候,勇气可嘉,单独个人反抗,那势必权衡利弊,推三阻四,想来这就是平民百姓的性格所在吧。
墨景玄一直都关注凤清歌的表情变化,见她从一开始的严肃到如今的笑意满满,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个酒楼是自己母亲的而感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墨景玄想了想,尹风行推着轮椅到了凤清歌身旁,凤清歌低头,“殿下,这次饭菜吃的不太好,太聒噪了,下次我一定补回来。”
墨景玄十指交叉,银色面具之下带着考量的眸光看着凤清歌,“你似乎忘记了,这是谁家的酒楼,你这般砸自家招牌,不太好吧?”
凤清歌表情没有一丝收敛,她甚至耸耸肩,“谁家酒楼,我是主人吗?再说,我母亲管理下的酒楼,势必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坑骗客人,这不是一个老板应该做的事情,既然有问题,自然要指出来。”
此时声音越来越大,掌柜的终于和厨师从里面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人皮肤皙白,身材消瘦,看起来十分的纤弱,但凤清歌看了看他那双阴冷的双眼,只觉得此人不简单。
墨景玄抬头看了看凤清歌,随后将轮椅继续往凤清歌身边挪了挪,身后尹风行大为震惊,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墨景玄倒是没有在意,开口道:“这个人是武威镖局出来的师爷,江湖人称‘玉面刀郎’隋一伟,面对他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凤清歌没有注意到,墨景玄为了给她说这几句话,居然奋力抬头,用上了浑身的力气。
隋一伟出来后,小二急忙跑过去,“大掌柜的,就是那个闹事的,非说我们的虎爪少了一个指头。”
隋一伟看了看桌子,又看看凤清歌,他微微一笑,对着凤清歌拱手,“大小姐,不知酒楼哪里做的让大小姐不高兴,让大小姐这么砸自己的招牌。”
众人一听,全体看向凤清歌,目光震惊中夹杂着疑惑,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是自家酒楼?
凤清歌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淡淡道:“这是我的酒楼,可惜主人是谁?大掌柜的,我母亲提拔你,重用你,是让你保住凤来酒楼,保住整个仁厚德商号,不是让你在这里缺斤少两,欺骗客人。”
凤清歌指了指桌子上的骨头,“我吃个虎爪,都吃出了问题,大掌柜可有解释?”
隋一伟看看桌子,忽然转身,一巴掌扇在厨师的脸上,怒道:“放肆,厨房的事情都交由你来打理,你就是这么做事的?我不过是这几日不在都城,前往外地招揽生意,倒是给了你以下犯上,以次充好的机会,你要是不解释清楚,就不要走出凤来酒楼。”
厨师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指印清晰的印在脸上,眼睛都有些模糊,唇角血迹一点点的渗出,厨师抬手擦了擦嘴角,迅速跪下,“掌柜的饶命,饶命呀,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做好了拿出来,我不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隋一伟冷哼一声,将自己的身体移开,冷冰冰道:“你和大小姐解释,大小姐才是酒楼的主人。”
厨师这才跪在凤清歌面前,将头埋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呀,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管理不善,让酒楼出现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大小姐放过我这一回吧。”
厨师说完,不少人都跟着跪了下去,乞求凤清歌宽恕。
隋一伟就那么站在那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清歌,凤清歌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么可能见过这种阵势,如果她心软原谅这些人,那么今天这场闹剧,凤清歌就会被所有商号的人所鄙视,如果她强硬不原谅,那商号的人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的看法,只怕她以后在商号寸步难行。
隋一伟就等着,看凤清歌如何处理今天,由她挑起来的事端。
墨景玄眸光微眯,手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放着,他想开口,但没有发出声,静静的看着凤清歌。
凤清歌看着厨师,上前道:“你先起来。”
厨师看着凤清歌,凤清歌再次点头,“起来,我且问你,酒楼平日是谁掌管居多?”
隋一伟上前正要开口,凤清歌厉声道:“我在问你,你看大掌柜做什么?难不成大掌柜还掌控了你的嘴巴,让你说话做事,都按照他的指示吗?”
隋一伟一听,将上前的脚步硬生生站定,垂头没有说一个字。
厨师见状,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平日我们都听大掌柜和沈夫人的。”
凤清歌唇角动了动,回头看看隋一伟,声音拉长,“哦,大掌柜就在这里,他刚才说的,是由你来管理厨房,也就是酒楼日常都由你来主持,既然全权负责,怎好意思赖给别人,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欺骗我,你可知我是永昌侯府嫡女,是之前商号主人的亲女儿,你在我面前撒谎,就是哄骗整个商号,我要是把你告到县衙,你的后果是什么?”
厨师扑通一下再次跪在地上,他慌乱的比划着,“大小姐,我不过是厨师,就是管管后厨的事情,前厅的一切都不归我管,大掌柜这几日是不在,但他自有安排,我怎么可能越俎代庖,还请大小姐明察。”
凤清歌听到如此,她看着隋一伟,“大掌柜,他说的可是真的?”
隋一伟道:“真也好,假也罢,不知大小姐想要知道什么?又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