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潇洒的背影消失在视眼中,墨景玄眸光一直都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墨景玄才缓缓将目光移开,他坐着轮椅来到书桌前,紫毫笔静静的躺在书桌上,白色宣纸有了一滴黑色墨,没有晕染开,就那么直挺挺的在宣纸上伫立,可见这一滴墨,应该是刚拿起笔,就因为旁的事情放了下去。
墨景玄拿起紫毫,目光却落在那一滴墨上面,尹风行从门外进来,他对墨景玄很是恭敬,拱手道:“王爷,属下看凤小姐独自朝着永昌侯府走去,我提出要送凤小姐,被凤小姐拒绝,我便让强立在身后跟着凤小姐,暗中保护。”
墨景玄顿了顿,道:“嗯。”
随后,他低头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尹风行见状,上前看了一眼,疑惑道:“殿下,您这是怀疑凤小姐吗?”
墨景玄将紫毫放到一边,胳膊搭在轮椅上,“一个被忽略了这么多年的嫡女,怎么会一夜之间,懂得医术,识字,还会看病?”
他将轮椅换了一个方向,自己控制轮椅的方向,来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柳树随着微风飘荡,快要秋天了,又到了梅雨季节,墨景玄微微叹一口气。
尹风行道:“殿下,您今天早上听说她出了府门,放下笔就出去了,殿下似乎十分关心凤小姐。”
墨景玄道:“她确实很奇怪,按照道理,一个人不会改变的这么彻底,她刚才拿了一些书籍,都是关于动物和毒物的,还有一本史记,她就是在这里成长,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发展历程?”
尹风行也奇怪道:“是呀,她祖父可是大功臣呢,殿下的意思?”
“去调查一下,她和岑王成婚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景玄双手互相搓了搓,道:“本王要知道详细经过。”
凤清歌从燕王府出来后,拿着几本书在街上走着,自己才来两天,总要了解一下这里的生活,旁边的小摊贩不停的叫卖,还有好多人围在一起,鼓掌叫喊,凤清歌踮起脚尖看看,街头卖艺的人正在胸口碎大石,凤清歌急忙走过去,她站到了最前面,只见胸口碎大石的人已经躺在了凳子上,而另外一个已经搬起了石头,凤清歌发现,石头放在躺下人的胸口处,他分明颤抖了一下身体。
锤子直接砸在石头上,石头四分五裂,躺下的人迅速起身,抱拳道:“感谢各位捧场,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大家。”
已经有人拿着盒子过来收钱,凤清歌很用力的拍了拍手后,转身急忙离开,她身上没有银子,一文钱都没有,从人群中出来,凤清歌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暗想,一定要赚钱呀,商号的事情要尽快解决,没有钱,寸步难行。
凤清歌如此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如果没有想错,此时永昌侯府里有人定然在等她,她可不是怕事的人。
回到永昌侯府,刚走进去,沈如芳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而旁边的隋一伟正弯腰给沈如芳说着什么,两人挨得很近,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沈如芳抬头看隋一伟的时候,是在接吻呢。
凤清歌悄然把书籍放到一旁,咳嗽两声,很自然的走到大厅里,屈礼道:“母亲。”
说完,她起身,目光落在隋一伟身上,“大掌柜,酒楼的钥匙和账本,你拿来了吗?”
原本凤清歌应该在酒楼的时候就拿走,但是她知道隋一伟不可能交的那么痛快,干脆不说了,在这里才询问。
隋一伟直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他绰号玉面刀郎,确实犹如这个外号,姿色尚可,还多了几分妖娆,凤清歌眸光在沈如芳和他身上打转,这般俊秀的男人,沈如芳难道不动心?这个王朝不是宋清时代的规矩,男女没有太多忌讳,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好,有的地方倒是很在乎女人如何,但是都城之内,寡妇都可以再嫁,和离之后的人,也可以在成婚,犹如唐朝,没有过多束缚。
“大小姐,今日大小姐在酒楼一番言辞,让属下格外的佩服,不过在大小姐没有掌管商号之前,都是沈夫人在操劳,这样大的事情,我自然要给沈夫人汇报,如果沈夫人同意,我必定双手奉上。”
隋一伟表情淡漠,说话只是还后退两步,和沈如芳保持距离,也不知是何缘由。
沈如芳从椅子上起身,她脸色阴沉,来到凤清歌面前,斥责道:“清歌,你看你做的什么事情,商号你从未管过,也是我呕心沥血将商号做起来,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总是和男人打交道,你这不是丢了你父亲的脸?永昌侯府的面子,岂不是要被你给糟蹋了。”
凤清歌正色道:“母亲此话差异,商号原本就是我生母留下,如今永昌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用的我生母遗产,就连妹妹出嫁,十里红妆,地契田铺,全是我生母经营之下,母亲应该知道吧?”
沈如芳内心咯噔一下,昨日就觉得凤清歌与往日不同,今天看来,她确实变了,昔日里半天说不出半个字,就连受了欺负也不会开口告状,现在倒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生母。
“清歌,你从小到大,我对你可是当自己孩子一般,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再说什么你生母遗产,那都是永昌侯府的东西,不过是给大家用罢了,你分的这么清楚,是要和你父亲划清界限,想要做第一个不笑之人吗?”
沈如芳说话很有水平,口口声声都是拿永昌侯府和凤长石抵挡在身前,如果凤清歌说一句不愿意,只怕自己真的要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了。
“母亲此言差矣,即便是最差的人家,也不会用儿媳妇的嫁妆来填装门面,我生母所带来的全是她的嫁妆,她想给父亲用,那是因为生母爱父亲,而不是母亲所谓的理所应当。”
凤清歌刚说完,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放肆,谁在这里大言不惭,质问我母亲,不要命了吗?”
说着,一个身穿绸缎大袍,身材消瘦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他脸色却黑,进来后就上下打量凤清歌。
沈如芳见到此人,惊喜道:“豪儿,你回来了。”
凤盛豪,凤长石唯一的儿子,外出游学,听闻也是去乡下接老太太去了,凤清歌向外看了看,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哪一边的。